次會不會也有澇災?

要是真的這樣,老天爺就太不長眼了。現在這年頭,各個國家打來打去,都不聽天子的了,把我們老百姓當牛馬牲畜一般。

我們這種人活著,就不知道多艱難,要是再來一次旱災水災,那老天爺就真的是不給我們這種人活路了。”

徐文起初只是藉著這場暴雨絮叨幾句,一說到這裡,便真的入了心。

想起如今戰亂四起,百姓流離失所,自己因為這亂世,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不由得悲從中來。

他嘆了一口氣,說:“少爺,什麼時候才能不打仗,讓咱們老百姓安安穩穩地過幾天舒心日子啊。”

徐鳳鳴雖沒理徐文,卻沒有了先前那悠閒的神情,他睜開眼,正對著車內的小几出神。

什麼時候才能不打仗。

這大概是這天底下所有百姓唯一的願望了。

車外的徐文驀地安靜了下來,沉默地趕著車。

馬車碾過水流湍急的地面,濺起一路水花。

徐文趕著車,內心五味雜陳時見前面有一個人,他看清人後忽然停了下來:“少爺。”

徐鳳鳴聞言收斂心神:“怎麼?”

徐文:“前面那人好像是趙公子,咱們要載他一程嗎?”

徐鳳鳴掀起車簾,果見趙寧撐著一把傘走在街邊。

徐鳳鳴示意徐文把馬車駕過去停在趙寧身邊。

“趙兄。”徐鳳鳴坐在車內,掀起車簾看著趙寧。

趙寧站住腳側身看著徐鳳鳴,他一身束腰黑衣,襟袍絲絛在狂風暴雨裡上下翻飛,大半個身子已經被浸透了,整個人狼狽不堪,頭上那把傘卻紋絲不動。

鬢髮凌亂地貼在臉上,臉上不斷有雨珠滑落,順著臉頰流到下頜,再順著下頜滑過前頸,然後自前頸滑進了衣領……。

徐鳳鳴瞧著他那副狼狽的樣子,腦子裡竟然鬼使神差地浮現出了水珠滑過趙寧的鎖骨,流進他胸膛的畫面。

徐鳳鳴:“……”

趙寧見徐鳳鳴叫住自己,又不說話,他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徐鳳鳴說話,眉頭微微擰了起來,繃成一條直線的嘴角微張,清冷地吐出三個字:“什麼事?”

徐鳳鳴忽覺尷尬,輕咳一聲,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風雨太大,趙兄若是不嫌棄我這車子簡陋,咱們便結個伴,如何?”

趙寧想不明白徐鳳鳴為何會突然如此好心,在他的印象裡,徐鳳鳴向來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如果今日換成是蘇儀,他或許就不會感到奇怪了。

趙寧沒動,徐鳳鳴便保持著那個撐著車門掀簾的動作。

片刻間,他的袖袍便被雨水淋透滴出水來,衣襟也被打溼了一大片。

趙寧站了一會兒,終於沒拒絕徐鳳鳴的好意,收起雨傘上了馬車。

徐鳳鳴縮排車裡,往裡挪了挪,趙寧身材高大,一上車來,原本就不是很寬敞的車廂立即顯得有些擁擠。

徐鳳鳴從側方的暗格裡抽出一張帕子,先擦了下手,隨後把徐文臨出門前,吳媽交給他的方巾取出來遞給趙寧。

趙寧愣了一愣,伸手接了過來。

徐鳳鳴這才開始擦拭自己,趙寧捧著那方巾,看著徐鳳鳴,見他手背上又多了幾道新鮮的血印子,一看就是他家那貓新抓的傷口。

“車子有些小,委屈趙兄了。”徐鳳鳴一邊擦拭著身上的水,一邊說。

趙寧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徐鳳鳴的手,徐鳳鳴擦拭完,見趙寧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眉毛一揚:“要麼我幫趙兄擦?”

趙寧將那方巾往身上一披,胡亂擦了幾下:“那貓又撓你了。”

徐鳳鳴毫不在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你家那貓是個沒良心的,吃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