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琰麻溜地滾了,臨出門前,徐鳳鳴說:“你如果想為了子敬洗去這一身的血腥,我可以幫你。”

洗去血腥?

鄭琰自出師那日到如今,雙手已經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條人命了,這滿身的血腥,豈是他想洗就能洗的?

鄭琰身形一頓,片刻後,往外走去。

他腦子一片空白,不知不覺走到了姜冕居住的院子外,他站在院子外,隱隱約約能看見姜冕費勁地在房間裡行走的身影。

鄭琰愣了愣,最終還是沒有進去,轉身走了。

鄭琰走後,徐鳳鳴才有機會跟趙寧說話,趙寧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眨也不眨地盯著徐鳳鳴,他雙眼滿是紅血絲,還微微洇著水汽。

“我沒事,”徐鳳鳴說。

趙寧起身,似乎想抱一下徐鳳鳴,又害怕弄疼了徐鳳鳴,最終又坐了回去。

“鳳鳴……”趙寧張了張嘴,這才發現自己嗓子乾澀嘶啞,說話都費勁。

趙寧目不轉睛地盯著徐鳳鳴,他雖沒說話,但徐鳳鳴卻讀懂了他的意思——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徐鳳鳴給趙寧看信:“看來,閔先生應當是要有什麼動作了。”

齊言之得知徐鳳鳴醒了,過來看望。

他傷得也不輕,全身是傷,特別是右胳膊上,被抓了三條深可見骨的口子,險些直接把齊言之的胳膊廢了。

那刺客的鐵鉤確實厲害,再偏離一星半點就傷到經脈了。

齊言之右胳膊吊在脖子上,身後跟著尹紹之:“徐公子可算醒了。”

徐鳳鳴:“有勞族長掛心。”

“掛心的不是我,是殿下,他為了守著公子你,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齊言之說:“殿下,你自己身上也有傷,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

“放心,死不了。”這齊言之不是個好東西,趙寧知道他表面上擔心自己,實際上是怕自己掛了,沒人跟他做交易了,先前趙寧跟他所做的一切承諾自然也會作廢。

齊言之得到趙寧的回答,很是滿意:“那就好。”

“……”尹紹之有些尷尬地站在齊言之旁邊,心想人家趙寧無論如何都是王子,他這麼說話實在有點不合適,於是藉機轉移話題:“只是那日的刺客均沒有留下活口,不好查……不過……從這些刺客的相貌和所用的武器來看,倒有點像是來自西域的。”

齊言之毫不避諱:“恕我直言,那些刺客很有可能是衝著你們來的。”

徐鳳鳴自然清楚,那些刺客不可能是衝著齊言之來的,應當也不是為了姜冕,畢竟姜冕只有一個仇人,那就是宋影。

而他對於宋影來說,已經不構成什麼威脅了,她犯不著費盡心機來殺一個威脅不到她的人。

那麼,除了齊言之和姜冕,就只剩下徐鳳鳴跟趙寧了。

“算了,我都已經習慣了。”徐鳳鳴說。

齊言之:“……”

尹紹之:“……”

尹紹之:“看來徐公子……很吃香啊。”

“老天,我可不喜歡這種吃香方式。”徐鳳鳴苦笑道:“族長,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齊言之:“是為了這次叛亂的事?”

徐鳳鳴點頭:“無論如何,面子上得給朝廷上一個交代。”

齊言之:“好說,到時我寫份請罪書交於王子殿下就行。”

“不,”徐鳳鳴說:“你不但要寫請罪書,還得將這幾十年,各部族所有的遭遇都寫出來,你懂我的意思吧?

另外,我還需要你跟我們一起回大安。”

齊言之突然眯起眼,打量徐鳳鳴,徐鳳鳴說:“族長,我以性命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你有性命之憂,你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