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鳴說完,將趙寧手裡的信遞給了齊言之和尹紹之,示意他們看。

齊言之身為一族之長,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他比誰都明白,雖然這一次的危機解除了,但根本問題沒有解決。

問題的根源不解決,他們就永遠不可能得到公平的對待。

信上閔先生提及的一系列草案,都是針對塞北的改革。

然而齊言之清楚,這其中牽扯著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的切身利益,僅靠閔先生一人是很難改革的。

改革,就像比武一樣,必須精準找出對方的弱點,然後一擊必中,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否則一旦失了先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不但不能實現改革,還會不斷被對方蠶食。

齊言之懂徐鳳鳴的意思,讓他去,就是為了讓他成為閔先生手中的武器,挑起矛盾,幫助閔先生成功實現改革。

齊言之雖是氐人,卻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天生一副好腦子,又自小喜歡中原文的縱橫謀略之術,更是自小浸淫在各種權術當中,自然不是個善茬。

從他一手策劃了介石反叛,將包括啟國在內的所有人都算計了進來,自己卻能置身事外這一點就能看出來,此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就連介石身邊那個神乎其神的明先生,都被他一道算計了。

這一封信,讓他將那個素未謀面的閔先生的用意揣測得所差無幾。

他不但看出來閔先生想讓趙寧拉攏他以及塞北各族,為日後趙寧回國爭奪太子之位助力,更是看出了閔先生隱藏在幫塞北改革的另一重用意。

他知道那閔先生是想刻意挑起矛盾,藉機來打壓另一部分勢力。

他有一種預感,閔先生想玩一把釜底抽薪的遊戲。只是有一點齊言之不明白,如果只是為了塞北,他至於做到這一步嗎?

齊言之看完信,片刻後,笑了起來:“徐公子既然敢以性命相托,我有何不敢?”

徐鳳鳴:“族長有勇有謀,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齊言之跟徐鳳鳴和趙寧客氣了幾句,囑咐徐鳳鳴好生休息後便走了。

“言之,你真的要去?”回到院子後,尹紹之遣退了守衛,問道。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齊言之說:“雖然這次的問題暫時解決了,但是根本問題還在,在啟人看來,塞北始終是他們心中的心腹大患。

置之死地而後生,塞北要想真正的改變,就必須要去大安,給他們來一個釜底抽薪、拔本塞源,否則我們永遠不可能得到我們應得的待遇。”

尹紹之何嘗不清楚一次改革,會牽扯到啟國朝廷多少人的利益?

那些人肯定不會這麼容易讓他們改革成功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齊言之親自去,才能增加勝算率。

“我知道,”尹紹之不無擔憂道:“我是擔心,這位徐公子,和那趙靈,真的可信嗎?”

“放心吧,”齊言之輕笑一聲,臉上表情頗有些意味深長:“他們不傻,何況這位王子殿下……紹之,你真的看不出來嗎,他是想讓我們助他一臂之力。”

“看出來了,”尹紹之說:“他是想拉攏我們,日後成為他在啟國的助力。

唉——只是他堂堂一國王子,居然淪落到要跟我們外族聯手,藉此來助自己一臂之力,我也不知道是該先慶幸,還是該可憐他。”

齊言之:“其實這也正常,他生母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歌姬,母族不強大,身後根本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他又流落在外多年,接回來時啟國朝廷也早就自成一體,那些公卿士大夫們,自然也不會選擇助力他。

畢竟他在啟國,是最沒背景的一個,而其餘的王子,總是跟那些世家大族們沾親帶故的。”

“這樣反而好,”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