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的長髮,最後用髮簪一簪。鄭琰這才轉到前面來看著姜冕,伸出拇指去替姜冕揩嘴角的血跡,姜冕本能地閃躲了一下身子,鄭琰笑了:“殿下,你很怕我嗎?”

姜冕這才沒動,鄭琰拇指指腹輕柔地撫過他柔軟的唇。他常年用劍,手指上結了一層繭,手指上的老繭若有若無地刮過姜冕的唇,感覺有些奇特,有點癢,又有點疼。

鄭琰又不客氣地從身上撕下塊布來,拿起姜冕的手替他擦血跡:“這髒汙的血,別汙了殿下的手。”

他話音剛落,姜冕瞬間抽回手,鄭琰無奈笑了笑,姜冕自己要用衣服擦。

鄭琰忙制止道:“殿下的衣衫顯色,別髒了你的衣服。”

說罷將自己那撕得破爛不堪的布遞給姜冕,姜冕微微一怔,伸手接了過去。

鄭琰收回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姜冕,姜冕微低著頭,認真地擦拭手上的血跡。

鄭琰十分滿意道:“殿下生得真好看,怕是這世間,但凡是見過殿下的女子都會甘心沉迷於殿下的容貌。”

姜冕沒理他,鄭琰也不說話了,小船在江面上悠悠地漂著。

小船駛向對面,緩慢靠岸,船伕在外問:“兩位公子可要上岸?”

“要。”鄭琰說罷,起身出去了,一刻鐘後,他又回來了,手上多了頂帷帽。

他將那帷帽戴在姜冕頭上,又伸手去替姜冕繫繩子,姜冕偏了偏身子:“我自己來。”

待姜冕戴好帷帽,兩個人起身出了船艙,鄭琰塞了點錢給那船伕道:“還得勞煩大哥等我一會兒,我們一會兒還得回去。”

好不容易遇上這麼大方的客人,那船伕自然高興:“公子儘管去,不管多晚我都會等著公子的。”

於是兩個人下了船,鄭琰問姜冕:“殿下想去哪兒?殿下放心,現在王子冕還在偏殿裡呢,只要小心一點,沒人管我們的。”

姜冕想了想,跟鄭琰二人去了街上。

街道上人來人往、鄭琰小心護著姜冕,兩個人穿過叫賣聲絡繹不絕的大街,感嘆道:“潯陽真是人傑地靈、物產豐富,能生活在這裡,也算是一種福氣了。”

姜冕沒說話,前面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人,身邊圍了好幾個買糖葫蘆的小孩。

小孩子們爭先恐後地把錢遞給那老人,老人笑呵呵取下糖葫蘆挨個遞給他們。

拿了糖葫蘆後,當即咬了一口,隨後三五成群地結伴跑了。

“真希望這些小孩子能這樣平平安安地長大,”鄭琰說完,看了姜冕一眼,瞧見姜冕在發呆。

他走到那老人面前,買了一串糖葫蘆回來,遞給姜冕。

姜冕搖了搖頭沒接,鄭琰只好自己吃了。

他咬下一顆糖葫蘆含在嘴裡,那酸甜的味道便立即在嘴裡瀰漫開來。

“原來是這麼個味道,”鄭琰點評道:“怪不得小孩子都喜歡吃。”

姜冕:“你小時候沒吃過糖葫蘆嗎?”

“我父親原是陳國一名毫無背景的小縣令,”鄭琰搖搖頭,他垂眸,看著那一顆顆滾圓的糖葫蘆,轉了轉竹籤,那晶瑩剔透的唐晶於烈日下折射著耀眼的光,使得那糖葫蘆的顏色更加鮮豔了:“他沒背景、沒人脈、為人處事又太過刻板,卻偏偏想做個清官。

自從上任以來,自己發的那點俸祿都不夠他拿來貼補縣裡百姓的,最後還將我孃的嫁妝悉數填了進去,害得我娘不得不靠著織布來養活我們一家四口。

我年幼時最大的心願,就是想吃一串糖葫蘆,我真的很想知道糖葫蘆究竟是什麼味道的,是甜的嗎?有多甜?

雖然沒吃過……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認,那一定很好吃。

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總纏著母親想買一串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