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會像以前一樣,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其實第二天夜裡他潛進徐府時都在害怕,他害怕徐鳳鳴會以酒醉為藉口,把所有的事情抹去。

可徐鳳鳴沒有,他不但沒有推開他,更沒有用酒醉當藉口,就連他頭天晚上問到一半的問題,他都沒再提過。

這大概是趙寧自出生後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有人沒有因為他的身份,有目的地對他好。

更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要跟他保持距離,即使徐鳳鳴至今為止仍然不知道他趙寧究竟是從哪個汙穢之地爬出來的。

以徐鳳鳴的智慧,單單憑趙寧那一句話,就算猜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麼人,也知道他趙寧是個什麼東西了。

生命的底色,早在一個人童年的時候就被悄無聲息的暈染了。趙寧那時的底色,無疑是黑色的。

徐鳳鳴無疑是他灰暗的人生中唯一的一點光。

趙寧忽然覺得渾身無力,徐鳳鳴這一個小小的動作,似乎瞬間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他腦子裡一片混沌,眼裡心裡來來去去,只有一個徐鳳鳴。

他動了動唇,心中有千言萬語匯聚在一起,然而真正要說的時候,卻像是被人點了啞穴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兩個人寬大的袖袍疊在一處,在外人看來,就只是捱得近點而已。

沒有人知道,這密不可分的袖袍底下,還有兩隻緊密相連的手。

兩個人走了近半炷香的時間,終於到了長春閣。

這長春閣,原是前朝時期建造的軍事戍樓,總共六層。

後來隨著前朝毀滅失去了其作用,漸漸廢棄了,不曾想如今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酒樓。

二人在長春閣外鬆開了手,一同進了長春閣。

兩人一進去,便被一股甜而不膩的女兒脂粉香包圍。

整個長春閣燈火通明,中間是中空的,自樓頂垂下幾條薄若蟬翼的白紗,年輕歌姬用白紗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四面是長廊,俱是垂著薄紗,每一層長廊都圍滿了人、座無虛席,叫好聲不斷,真是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有小二見他二人進來,立即迎上來:“公子幾位?可有定雅間?”

“趙兄、阿鳴!”蘇儀站在三樓廊上衝他們揮手:“這裡!”

姜黎站在蘇儀旁邊,笑著衝他們點了個頭。

“原來是蘇公子的客人!”小二道:“兩位客官這邊請。”

小二將二人迎了上去,蘇儀道:“可算來了,等了你們好久了。”

徐鳳鳴:“城內人太多了,馬車進不來,我們是走來的。”

“怪不得呢。”蘇儀招呼二人坐下:“來嚐嚐,這長春閣的梨花白不錯,酒香四溢、口感綿軟爽口,香味醇厚。”

徐鳳鳴打量四周,他們這地方兩邊用屏風隔開了,前邊則垂著薄紗,從薄紗後面看下面跳舞的歌姬,更是增添了一股若隱若現、霧裡看花的朦朧感。

“怎麼樣?”蘇儀說:“這地方不錯吧?”

“確實不錯。”徐鳳鳴道:“這長春閣確實別具一格、獨樹一幟,看得出來,這位掌櫃的很會做生意。”

蘇儀神秘地衝徐鳳鳴眨了眨眼:“這算什麼,還有更不落窠臼的呢。”

姜黎:“……”

坐在一旁的姜黎神色有些怪,欲言又止地瞥了蘇儀一眼。

蘇儀當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徐鳳鳴見這二人擠眉弄眼的,於是問:“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蘇儀:“我也不好跟你說,你自己去樓上聽吧。”

徐鳳鳴看看神色極不自然的姜黎,又看看一臉高深莫測的蘇儀,一時間還真勾起了好奇心,當即起身就要去樓上看看到底有什麼。

剛一動,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