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能不能成功將他們放出來,現在好了,鄭琰來了,機會大多了。

兩個人計議一番後,鄭琰悄無聲息地躍出房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幾天後,六爺大病初癒,整個土匪窩為慶祝六爺大難不死,擺了宴席很是熱鬧了一番,土匪們從上到下俱喝得爛醉如泥,就連看守姜黎的土匪都喝了不少酒。

是夜,姜黎灌醉了形影不離跟著自己的那幾個土匪後,拎著兩壇酒溜達著去了牢房。

今夜吃酒,這些看守牢房的土匪都跑去喝酒了,只留下牢門外面的兩個人,以及裡面的兩人,至於牢房外每隔一刻鐘巡邏的那些土匪,要麼擅離職守喝酒去了,要麼被鄭琰做掉了。

守在牢房外面的土匪見姜黎來了,打招呼道:“姜大夫怎麼來了?今兒個慶祝六爺大病初癒,姜大夫功不可沒,可要多喝幾杯。”

“哪裡是我的功勞,是六爺福大命大、命不該絕,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日後必定能大富大貴。”姜黎道:“二位兄弟守在這裡不得脫身,著實辛苦,這不,我拎了兩壇酒來犒勞犒勞二位。”

“這……”兩個土匪有些猶豫,大當家吩咐過值班的時候不得喝酒,他們可不敢去觸大當家的黴頭。

姜黎笑道:“兩位放心,不會有事的,況且今日高興,大當家不會責怪你們的。”

兩個土匪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抵抗住那酒的誘惑,從姜黎手上接過酒,一人一罈分了。

這兩個土匪喜滋滋地捧著酒,開啟酒罈聞了聞,正要喝時,被倏然閃過的寒光晃了眼。

土匪有些奇怪,下意識抬頭去看。

“噌——”

赤霄劍閃著寒光猛然出鞘,一瞬間劃破了兩個土匪的喉嚨。

兩個土匪手捧兩壇還沒來得及喝的酒,只覺得脖子上一涼,待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脖子上早已血流如注。

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喊一聲,就倒了下去,鄭琰眼疾手快,接住兩壇酒看了看,又遞迴給姜黎:“沒濺上血,還能用。”

姜黎接過酒罈,重新封閉好,鄭琰將那兩個土匪拖到拐角後邊藏起來。

姜黎看著那兩個人,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提著兩壇酒往裡走。

鄭琰跟在他身邊:“姜公子這是在可憐那土匪嗎?”

姜黎搖了搖頭,他臉色有些不好,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可憐那兩個土匪。

他們多數都是被逼無奈,才走上這條路的。

說到底,都是些可憐人。他們原本能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生,可偏偏生在這樣水深火熱的時代。

天下大亂,苦的都是無權無勢、任人宰割的黎民百姓,多數人隨波逐流,每天都活在飢餓和恐懼當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可這就是他們把屠刀伸向跟他們一樣顛沛流離,手無縛雞之力,甚至有可能比他們更弱小無辜的人身上的理由嗎?

可那些人又有什麼錯呢?

說到底,是這個時代錯了,是這整個大晉王朝錯了。

當一個普通人開始為了最基本的生存不擇手段、殺人如麻的時候,是整個時代、整個社會的錯。

一股無力感自內心由然而生,姜黎像是被人抽乾了全身的力氣似的,瞬間全身發軟,腳步發飄。

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也是被裹在水流湍急的洪流中的一員,除了隨波逐流,和氾濫那不合時宜的同情心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只得眼睜睜看著這湍急的浪潮,帶著無數螻蟻一般的人,摧枯拉朽地衝進深淵。

“姜公子宅心仁厚,是個不可多得的善良人。”鄭琰觀察著四周情況,低聲道:“若是這天底下多幾個像公子一般善良的人,或許這天下,不會是如今這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