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矇眼睛一眯,眸中閃過一抹戾氣,一剎那間,他動了殺意。

齊言之見勢不好,忙道:“單叔,我們今日來,是為了平息那一觸即發的大戰的。”

單蒙將視線從趙寧身上移到齊言之身上,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齊言之,繼續擦拭自己的佩劍,聲音平靜,不辨喜怒:“哦?只不知賢侄你,你有什麼高招?”

齊言之知道單蒙是生氣了,他只得快速地把這番來的目的跟單蒙交代清楚,最後道:“不但如此,殿下承諾,日後不管是誰參軍,都能跟啟人享受同等待遇,以前欠的軍餉和撫卹,他也會想辦法補上。”

單蒙沒說話,還在擦拭他那把已經一塵不染的佩劍,齊言之說:“單叔,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對啟人的所作所為十分心寒,但我相信,殿下他跟別的國君不一樣,他一定會做到的。”

單蒙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齊言之:“就憑你一面之詞,憑什麼要我相信他?”

趙寧:“我趙靈發誓,絕對說到做到。”

“發誓?”單蒙冷笑道:“倘若真能應誓,就你們啟人這幾百年間發的那麼多的誓言,恐怕早就讓你們國家的人死光了吧?”

他這話,明擺著是說趙寧背信棄義,言而無信,發誓當做放屁一樣,放完了事。

饒是齊言之聽見這話都覺得不妥,趙寧再怎麼也是一國王子,被單蒙這麼羞辱,誰能受得了?

趙寧卻半點不生氣,連語氣都沒有絲毫變化:“單老要怎麼才能相信?”

單蒙反手一拍,將自己的佩劍插在案几上,那佩劍穿透案几,插在案几上,尾部不斷顫抖。

“老實說,”單蒙道:“現在對我而言,不管是幫東胡人,還是幫你們啟人並沒有什麼區別,畢竟幫東胡人無異於是與虎謀皮,可你們啟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們這些年做的事,我想我心知肚明,你也是。

你若想讓我再次相信你,需得拿出誠意來,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

趙寧:“你想怎麼樣?”

單蒙意味深長地看著趙寧,眼底暗含戲謔嘲弄之意:“這樣,江湖不是流傳一種三刀六洞的贖罪方式嗎?

如果做了無可挽回的錯事,要向對方賠罪,請求對方恕罪,就得用利刃在自己的身體上對穿三個窟窿,以此來請求對方的原諒,是不是這樣?

殿下,我們今日就用這辦法如何?只要你敢,不但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我單蒙,包括羌人全族,以後誓死效忠於你一人,如何?”

齊言之聽了臉都白了,這三刀真下去了,趙寧死在這裡怎麼辦?

“單叔……”齊言之喊了單蒙一聲。

單蒙抬手,制止了齊言之說話:“言之,我們兩族向來交好,兩族之間更是一直互相通婚,我知道你今日來,不但是為了你們氐人,也是為了我羌人的命運。但是今日這事是我跟趙家的私人恩怨,不牽扯旁人,不管怎麼樣,一切後果由我單蒙一力承當,絕對不會拖累你們氐人。所以,你也不必再勸我。”

齊言之:“……”

齊言之擔憂地看向趙寧,他也沒料到單蒙會這麼恨啟人,現在趙寧是騎虎難下,這要是三劍下去,恐怕趙寧得玩完,可要是不這麼做,單蒙就勢必會站在東胡人那邊了。

趙寧沒說話,甚至沒看齊言之一眼,伸手握住劍柄將劍從案几上拔了出來。

他手腕一轉,那劍立即調轉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了他的腹部。

這是羌人特有的利劍,劍刃略彎,成弧狀,上劍刃上還有一排尖牙一般的鋸齒,穿透趙寧的腹部時,劍身向上彎,上面還掛著鮮紅的血跡。

他動作太快,別說齊言之,連單蒙都沒反應過來。

趙寧吃痛,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