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鳴側頭看他,發現原本就瘦弱的商陸又瘦了點,渾身上下只剩下皮包骨頭,他因為太瘦,顯得腦袋有點大。

商陸小叫花子一般滿臉髒汙,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唯獨那雙眼睛還是格外的亮。

他不知道從哪找來摘了張樹葉,裡面盛了些水捧著,徐鳳鳴看著他,心裡忽然就軟了:“我不渴,拿去給黎大哥和蘇兄他們喝吧。”

商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捧著水過去了。

黎朔也不客氣,接了水就喝了。

蘇儀實在累得太狠了,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喝。

“我說……”蘇儀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如離了水快窒息的魚一般,那氣喘得像是拉風箱似的:“鳳鳴,那……那人是誰阿?”

徐鳳鳴:“我也不認識,只是當時趙兄受傷時,在滎陽城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現在想起來,幸好當初趙寧說要去殺他的時候被徐鳳鳴給攔住了,就剛才那情況看起來,要是當時趙寧真敢去殺他,就當時趙寧那情況,恐怕都不夠那人拍一巴掌的。

蘇儀:“那他怎麼會在洵陽城?”

“我也不知道。”徐鳳鳴也覺得奇怪:“或許是碰巧吧?畢竟這方圓幾百裡,只有洵陽這一座城池有人了。”

眾人歇息了小半個時辰,又趁著夜色,出發往安陽城趕。

現在既沒有馬、也沒有車,只得靠兩條腿走。

不過好在離安陽城不遠了。

若是走快點,四五天的路程便能抵達安陽,只是這段路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們接下來這一路都得餓著肚子走回去。

五天後,他們總算在這天日暮時分趕到了安陽城。

安陽城外還有好多難民在排隊等著進城,尚訓派人手守在城門口維持秩序,京麓學院的學生們則在給難民登記造冊。

徐文和蘇安夾在人群裡一直守在城門口,去年他們到了大溪城遇到宋扶後便住進了王宮,再後來子勝戰敗,徐鳳鳴跟蘇儀便讓徐文他們兩個人先回來了。

徐文跟蘇安也沒料到大溪城後來會被圍城,更沒料到陳國居然說滅國就滅國了。

這二人嚇得不輕,自家少爺還在大溪城裡呢,只得各自通知自家老爺。

又派了人前往大溪打探訊息,自己則每天都在安陽城門口等著。

自陳國滅國的訊息傳來後,這二人便晝夜不歇地在這裡等著,已經等了足足三個月了,總算等到了自家少爺回來。

不過,好容易等到自家少爺的兩人,卻沒認出自家少爺來,最後還是蘇儀率先叫他們,二人這才反應過來。

其實這也不怪他們認不出,這一行人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忍飢挨餓的跟野人一般,親媽來了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他們來。

“少爺啊!我的少爺!”徐文當即就抱著徐鳳鳴的大腿哭了起來:“你可算回來了!嚇死我了!”

徐鳳鳴:“……”

他們這邊一嚎,立即吸引了注意。

京麓學院的同窗們見他們回來了都很激動,特別是見到宋扶後,就更激動了,圍著宋扶說個不停。

“太好了!”

“宋師兄,你終於回來了!”

“是啊是啊!宋師兄這一走就是好幾年,如今可算回來了!”

宋扶仍然一臉不苟言笑的嚴肅表情:“其餘的話以後再說,先去安頓難民吧。”

眾人這才散了。

宋扶將陳簡帶去了尚訓那裡,儘管陳國已經亡國,但陳簡始終還是陳王,尚訓將他送去了洛陽王宮。

姜黎、蘇儀、黎朔則上了蘇儀的馬車走了。

眾人都散了後,徐鳳鳴看向趙寧:“坐我的車回去嗎?”

趙寧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