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趙寧把歐陽先生放在榻上,開始替歐陽先生診治。

這一晚上的折騰,趙寧跟徐鳳鳴都已精疲力竭,兩人將手上的彎刀隨手扔在地上,那彎刀已經卷了刃,落地時發出一聲金戈相交的聲響,上面滿是斑駁的血跡和大小不一的缺口。

二人坐在一旁喘氣,默默地看著胡濯塵替歐陽先生診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經過兩天的調養,依拉勒傷還沒好,不過能下地了,他倒了兩碗水,緩慢地挪動著步子,費力地將水送到徐鳳鳴跟趙寧面前。

徐鳳鳴禮貌地笑了笑,微一點頭,才發現自己手抬不起來了。

趙寧當即急了:“受傷了?!”

說著就去扒拉徐鳳鳴,徐鳳鳴不知道被趙寧碰到什麼地方了,他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疼,被趙寧這麼一折騰,疼得他直吸氣:“好人,你先讓我喝口水。”

趙寧接過依拉勒遞過來的水,小心地端著碗湊到徐鳳鳴嘴邊喂他喝了。

徐鳳鳴喝了一口水,覺得舒服多了,滿足地往後靠,又疼得抽了一口氣。

趙寧什麼都顧不得了,抱著徐鳳鳴進了屋,他小心地把徐鳳鳴放在榻上,輕手輕腳地解開徐鳳鳴的衣衫,看見徐鳳鳴手臂上、肩膀上、和背上均有傷口。

好在那傷口不深,應該是在白城的時候被箭矢擦傷的。

受傷的徐鳳鳴還沒怎麼樣,趙寧那眼眶倏地紅了。

他沒吭聲,小心地替徐鳳鳴清洗了傷口上了藥,隨後隔著繃帶,心疼地在徐鳳鳴肩上的傷口處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那繃帶只是薄薄的一塊布,他溫熱的氣息隔著繃帶傳到徐鳳鳴身上,徐鳳鳴被他這麼一折騰,傷口又疼又癢,伸出另一隻傷口相對較少的手推了推趙寧的腦袋:“別鬧,癢……”

趙寧抬眸看徐鳳鳴,徐鳳鳴瞧見他微張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眶發紅,眼睛裡氤氳著水汽,彷彿下一秒,那水珠就要從眼眶裡滾出來。

徐鳳鳴:“……”

徐鳳鳴看著這樣的趙寧,有些心疼,腦子裡卻不合時宜地想起自己在王宮對卓文姬說過的話,和自己離開長離山莊時對母親說的話。

以及,把姜黎的遭遇全部強算在他的頭上這些事。

他突然覺得自己挺不是東西的,趙寧這麼待他,而他對趙寧的感情,始終保留著一絲餘地。

徐鳳鳴滿心愧疚,又無比心疼地伸手撫上趙寧的眉眼,輕輕拭去他眼角的血漬:“沒事,只是小傷。”

他覺得是小傷,趙寧可不這麼想,他只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徐鳳鳴,才會讓徐鳳鳴受傷。

他無比自責,又想起五年前他去晚一步,只看見滿地的廢墟時的情景。

趙寧沒說話,輕輕地去親吻徐鳳鳴的額頭,最後一路往下,含住了他柔軟的唇。

兩個人不是第一次親吻,然而這一次趙寧卻十分笨拙,他極其溫柔,卻格外稚拙,甚至比兩個人第一次時更顯拙笨。

他一下一下的,似乎總是不知該怎麼去親吻,然而徐鳳鳴卻在他笨拙的動作中,感覺到了趙寧未曾宣之於口的愛意。

趙寧像是在對待一個放在心底很久很久,最後費勁心思才終於得到的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去接近,卻又怕把他弄疼了似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得笨拙地靠親吻表達著自己的感情。

徐鳳鳴卻覺得這一次的親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讓他迷戀,他本能地抱住趙寧的脖頸,回應趙寧。

徐鳳鳴受著傷,趙寧害怕自己忍不住,只得依依不捨地放開他。

他直起身子,看著徐鳳鳴嫣紅的唇微張著,輕輕地喘著氣。

他知道徐鳳鳴在想什麼,然而現在徐鳳鳴還有傷在身,他生怕弄疼了他,只得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