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趙公子的馬車。”徐文忽然放慢馬車:“少爺,要放慢馬車跟趙公子打個招呼嗎?”

徐鳳鳴:“不用了。”

“哦。”於是徐文一抖韁繩,加快了速度。

馬車拖著煙塵,“唰”的一下從趙寧的馬車身邊呼嘯而過,只留下一個馬車屁股。

原本晃晃悠悠趕車,被糊了一臉灰的鄭琰:“……”

徐鳳鳴回府便進了書房,並且吩咐徐文,自己有事,任何人不得來打擾自己。

及至一更,徐文才來敲門,說是蘇儀來了,徐鳳鳴才出了書房。

現在這個時候來,徐鳳鳴自然知道是為了什麼。

蘇儀也不廢話,一來便直奔主題:“鳳鳴,你有什麼看法?”

徐鳳鳴只說了一句話:“陳國不能滅。”

“都說陳國不能滅。”蘇儀語氣焦急:“可現在的關鍵是該怎麼辦?該怎麼才能保住陳國不滅國?”

徐鳳鳴沉默了。

今日在芳菲堂,張往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覆巢之下無完卵。

如今雖然王道勢微,各國之間早已不把天子放在眼裡。

但只要晉王朝還在,只要天子還在。

那這些國家到底也只是個諸侯國,名義上仍然得聽天子號令,他們到底得顧忌名聲,也不敢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地發動戰爭。

可若是王朝一滅,天子一崩,那他們就再無顧忌了,到了那時,這整個神州,就真的是一片煉獄了。

這也是為什麼啟國一向陳國出兵,其餘四國便立即聯軍協助的原因。

他們哪裡是真的想幫陳國啊,只怕是打著援助的旗號而來,實際上是想分一杯羹吧。

畢竟那可是離洛陽最近的地方,只要佔據了陳國,就相當於掌握了主動權。

陳國現在的情況看似希望很大,實則四面楚歌,腹背受敵。

可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辦?

陳國是誰都想救,可問題是該怎麼救,派誰去救。

“阿鳴,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來跟你道別的。”過了許久,蘇儀突然道。

徐鳳鳴:“你要去陳國?”

蘇儀默然點頭,徐鳳鳴覺得蘇儀大概是瘋了:“你想去陳國阻止這場大戰?”

“不,照目前的形勢來看,要想阻止這場大戰的辦法只有一個。”蘇儀說:“那就是啟國突然改變主意撤軍,不過,我認為這大機率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想去看看,萬一有一線希望呢?雖然很渺茫,可……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徐鳳鳴緘默無言,良久,才看向蘇儀:“是為了姜兄嗎?”

蘇儀笑了笑,笑得那麼輕鬆坦然:“冀明是洛陽人,若是陳國保不住,將來有一天這些人打入洛陽,那他就沒有家了,我……”

我不想讓他沒有家,也不想看見他傷心難過。

蘇儀走了,臨走之前,還特意囑咐徐鳳鳴,千萬不要讓姜黎知道自己去哪裡了。

徐鳳鳴卻答非所問:“什麼時候走?”

蘇儀:“現在。”

“現在?”徐鳳鳴沒料到蘇儀會走的這麼急。蘇儀道:“時間不等人,遲一秒,就多一點變數。”

蘇儀就這樣走了,他今日仍舊穿著他平常最愛的月白色長衫,長髮束著,插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簪,上面閃著清冷的月光,頭上還繫了一條素色絲帶,在月色中飄蕩。

只是今日,他沒有拿他最愛的那把摺扇。

他修長筆挺的背影,在這孤寂寒冷的夜裡,顯得那麼落寞。

蘇儀即將跨出廳堂門的時候,徐鳳鳴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蘇儀驀地停住腳,回頭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