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離最終boss出來只有十幾分鍾,破破爛爛的三樓現在只有池懷誅站在那裡,他看著外面,遠處的遊樂園正舉辦著最後的演出,燈火通明。

只要等到煙花綻放,這裡也會像文明的湮滅一樣,短暫而猝然地消失,直至所有人的怨念聚整合最終boss。

算算時間,那兩人應該很接近於逃出去的地方,池懷誅邁著輕快的步子,雀躍地在幽暗的三樓裡走動。

也不知道俞嶼森在知道那件事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池懷誅摸了摸在心口上掛著的項鍊,不用說他也能感覺到是一個相當強力的道具,只是作用不明,但看齊露露剛剛視死如歸的姿態,大概作用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但他不需要道具兜底。

實際上,此時此刻,那矛頭已然逐漸顯現,位於遊樂園外圍的部分遊客,其身體和行為竟然開始出現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異化,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身處內圈的遊客們卻對此全然不知,依舊沉浸在歡樂的氛圍之中,無憂無慮地繼續享受著遊樂設施帶來的樂趣。

整個遊樂園被璀璨的燈光裝點得如夢如幻,人們翹首以盼的煙花表演即將拉開帷幕,他們誰也不知道,一場可怕的危機正在悄然逼近……

池懷誅伸出手,憑空握住了什麼,一個人面對最終boss,在其他人眼裡自己應該無異於死人了,但他總有種感覺,自己或許真的能活著出去。

……

俞嶼森已經到了七層,只要闖過這裡,他就能去樓頂,坐上直升機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成功的玩家,他顧不上許多了,他身上多了不少細小的傷口,雖然不用面對最終boss,但這裡的關卡也是難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已經盡力控血,還是掉了一兩滴,現在只剩下最後的兩滴血,只要再小心一點,出去也不成問題。

能隱隱聽到六樓的齊露露的聲音,她在時不時跟人說話,可惜聽不清在說什麼,池懷誅應該也跟著她在一起,估計特意掩蓋了自己的氣息。

俞嶼森現在只有一隻手,他口中咬著軟劍的把手,準備隨時防備,還好他經驗老練,目前的事情也能應對,若是其他人,早就被池懷誅這個陰險的新人給活活拖死了。

真是費勁,俞嶼森喘著氣,他已經很累了,等出去了一定要找一個地方睡上一天一夜,不然身心俱疲的狀態下,完全接待不好粉絲的。

齊露露在六樓,六樓有窗,她望出去,能看見人往燈火最明亮的地方湧去,過一會,這些人就會異化成怪物,真是悽慘。

少年伸手捂住了齊露露的眼睛,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別看了,那些人又不值得同情,都是些惡人。”

齊露露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她對遊樂園的來歷確實不算太熟知,看下來也只是大概知道這座遊樂園一直在回放最可怕的死亡時刻,這是一種無法平息的恐懼,遊蕩在這裡的冤魂也會被硬生生折磨瘋,所以異化成了怪物。

少年明顯瞭解內幕,他誇誇其談:“也沒什麼了,也就是你們知道的那樣,遊樂園的高層管理繼續售票導致的悲劇,但拿到票的人,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惡人。”

“比如什麼,販賣兒童的孤兒院院長,娛樂圈有名的交際花,靠壓榨他人獲利的惡人,他們都在這一天死去了,靈魂被束縛在這裡永生永世,所以怨念強大到令人髮指,特別是所有人的集合體,怨念貪念,人身上一切的罪惡的念想的最終究極體。”

齊露露或多或少安心下來了,一旦知道這些人罪有應得的話,那些同情心也會煙消雲散,但前提是,少年不是在胡說八道。

她專注著眼前的關卡,仰頭看了看七樓,俞嶼森果然還是比自己要快,用一隻手都能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