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姐姐,許敏賀女士。”

“哦,她,她……等一下,那為什麼我要看心理醫生呢?”

“因為你的身體疾病,會影響你的精神狀態,我們得進行評估,不要害怕,你等會實話實說就是了。”

聞言,許山廣感到頭大,他頓時有些抗拒眼前的美麗女護士,覺得她的面孔裡埋著險惡的人心。

這是把自己當成精神病了吧,許山廣從來沒看過心理醫生,連學校醫療室裡的心理老師都沒見過面。每次心理問卷調查他的分數都是80分以上,雖然偶爾有自殺幻想,但那都是獵奇心理導致的正常現象。

“我身體有什麼毛病嗎?這麼嚴重?”

許山廣看了看女護士,最終試探地問道。

“現在沒什麼毛病,那時候剛送過來很嚴重,你身體各處出現了很多腫瘤,是dNA受損導致的,似乎遭受了輻射,血液檢查了很多奇怪的東西,但更多情況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世界太空防衛軍的樑上校,她全權負責你的安全和生命資訊。”

“世界太空防衛軍……樑上校?我這是怎麼了?我是在哪?我犯法了嗎?”

“不要緊張,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樑上校是世界政府的人,你的情況現在比較特殊,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的事情嗎?心理醫生報告完,樑上校會來詢問你,你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世界太空防衛軍可不是警察。”

女護士好奇地盯著許山廣,美眸盪漾男孩的心底波瀾,但也讓他感到了壓力。

發生的事情,一言難盡,但許山廣的確記得,平行人生,廖佳玲,魔女,以及……老人,玄。

這些真的能跟別人說嗎?說出去絕對會被當精神病吧。

許山廣並不知道怎麼開始的,但他知道怎麼結束的,他親眼看著玄,或者自己,蹂躪了那個魔女,把她從黑暗深處中揪了出來,那時候的自己,有短暫的感同身受,那是擁有無敵的力量,以及燒心的無窮怒火和怨恨,常人難以理解。

許山廣有恨,要殺他的人自然恨,但許山廣的恨中是帶有害怕的,而那時候,是無比的癲狂。

那是玄的?還是自己的?很亂,直到力竭時,許山廣都沒有能分清楚,這一路見識過來,許山廣有滿滿一肚子的疑問,但他能與誰去說,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

世界太空防衛軍要是來問,許山廣不一定會全盤托出,更別提警察了。

是國家沒有給他安全感了嗎?

應該不是。

應該是自己對整個世界產生了質疑,就像懷疑主義的陰謀論者,止不住假想。

那個世界政府,更加令他感覺到威脅。

“……對了,護士姐姐,與我同行的有一個女孩,她也住院了嗎?”許山廣眼神露出一絲寒冷,他一想起廖佳玲,便立馬反問女護士,這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語氣變化。

女護士撓了撓雪額,她搖了搖頭,略感古怪地答道:“這裡只住著三個病人,你,還有另外兩名比你大的青年,世界太空防衛軍送你們來的時候,只有你們三人。”

“這樣啊,謝謝護士姐姐,我知道了。”

“怎麼,那個女孩,那時候也跟你在一起的嗎?”

許山廣低垂著眼簾,他沒有回答女護士的問題,而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這一刻,許山廣如同一個老人,剎那浮現的滄桑讓他安靜無比,不再有年輕人的活力,像個坐定的禪師,他全身心都沉了下去,投入到思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