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置成公主風的房間裡,厚厚的帶著花邊的窗簾緊緊關閉著。

整個屋子密不透風,陰沉沉的。

柔和的燈光打在床幔上,朦朧間,有個嬌小的人影躺在大床中央。

輕微的呼吸聲從裡面傳來。

看著沉睡的女兒,蔣凱丞的臉上佈滿擔憂。

“只要她睡著了,就很難叫醒。有一次,我實在看不下去她說夢話,就想強行把她叫醒,結果她差點精神崩潰”他壓低聲音,深深的嘆息,“陳先生,等下無論聽到她說什麼,都請不要往心裡去。”

“明白。”陳默點點頭。

“那麻煩你了。”蔣凱丞撩開窗幔。

陳默來到床前。

大床的中央,躺著一個美麗的女孩。

栗色的長髮微微卷曲,膚如凝脂潔白如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倒影,精緻的像個洋娃娃。

此刻女孩沉睡著,表情很恬靜。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看不出任何問題。

陳默觀察兩秒,沒有感覺到陰氣。

於是,他伸出手,指了指女孩的白玉般的手腕。

“蔣董,可以嗎?”

“當然。”蔣凱丞立刻點頭,他不是什麼老古板,既然請了陳默給女兒看病,就不能忌諱身體上的接觸。

陳默將手指點在女孩的手腕上,感受其脈搏。

他不是顧清影,把脈不是為了分辨病症,而是觀察她有沒有中邪。

聽蔣凱丞說她沉溺夢境,在夢中與人相會,這很像中邪的一種表現。

豔鬼也分男女。

古時候,就有男性豔鬼與少女夢中相會的故事。

這類豔鬼會幻化成少女心中最完美的男性形象,在夢中極盡蠱惑少女,一旦少女沉淪交付身體,便會被吸乾精氣失去生命。

聽蔣凱丞對女兒的描述,這女孩顯然已經沉溺的不輕了。

但只要沒有走到最關鍵的那一步,就還有救。

“陳先生,如何?”

等了一會,見陳默臉色不明,蔣凱丞的心提了起來,擔憂詢問。

“脈搏很慢,她應該已經進入夢境了。”陳默輕輕收回手指,少女的面板柔軟細膩,但非常冰涼,“現在不能喚醒她。”

“那該怎麼辦?”

“我留一個替身,暫時穩住她,不讓她在夢中收到傷害。其他的,等她明天醒後從長計議。”陳默拿出一道紙人,詢問了蔣凱丞女兒的生辰八字後,將其寫了上去,塞在少女的枕頭底下。

然後,和蔣凱丞輕手輕腳退出少女的房間。

“陳先生,你就明說吧,我的女兒還有沒有救。”

樓下客廳裡,蔣凱丞滿臉凝重。

“我暫時還不確定,要等到令愛醒來之後才有答案。”陳默如實道。

“我知道了,多謝。”

蔣凱丞愁眉不展,今夜對他來說是個不眠夜。

時間分外難熬。

古董鐘錶滴答滴答,輕輕晃動。

蔣凱丞看著妻子的遺照,眼中佈滿愧疚和疲憊。

“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蔣凱丞點燃許久沒有碰過的香菸,整整一夜沒有閤眼。

東方終於露白。

蔣凱丞早早來到客廳等待,雖然他心中焦急萬分,卻沒有去客房催促陳默起床,只是安排了保姆早早備上了早飯。

在商場廝殺多年,定力總還是有些的。

他坐在棕褐色的真皮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濃茶,雙目焦慮的落在女兒房間的方向。

“蔣董,早。”

好在沒多久,陳默就從客房出來了。

“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