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福祥又揉了揉眼睛,眼睛更紅了,渾濁的老淚流出來。

“大叔,千萬不能揉。越揉,鐵渣子扎的越深,您就會更難受的。”徐知行道。

“橫豎都是難受,揉幾下我心裡舒坦點。”竇福祥閉著眼,用袖口擦去淚痕。

陳默擔憂道:“進到眼睛裡,是不是要做手術才能取出來?”

徐知行推了推眼鏡:“一般來說是的,不過”

“呆子,你別慢吞吞的了,你有辦法就趕緊說!你要急死人嗎?”陳默拍了下他的肩膀。

“不是我不說,是出門太急,什麼東西都沒帶。”徐知行無奈的笑笑,“如果有茅山的特製藥水洗眼睛,很快就能把鐵渣子洗出來,不用手術。”

“怪我!光顧著拉你出門了。”陳默一拍腦門。

“我們都沒有未卜先知的本能,也不能怪你。”徐知行脾氣很好的樣子,抬起頭朝外望了望,“這裡有中藥鋪嗎?如果能找到藥材,我可以現配。”

“有,就在鎮子中間,老李家的藥鋪。”

陳默立刻站起來:“那我們現在就去配藥,祥叔,你先歇著,別用眼了,不急這一會。”

“會不會太麻煩你們?”竇福祥很過意不去,但自己確實被這雙眼睛折磨的太久。

平時難受的緊了他就去老李家配點藥壓一壓,但治標不治本,過一段又得復發。

“祥叔,不麻煩!秦隊特意交代我們,你有什麼事我們千萬不能袖手旁觀,不然回去要挨批的。”

“祥叔,你好好歇著,我們很快就回來。”

陳默說著就推著徐知行,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鎮子就一家中藥鋪,很好找。

幸好徐知行要的不是什麼稀罕的藥材。

藥鋪的老頭戴著老花鏡,慢吞吞的給配齊了。

“還需要一個陶製的藥罐,和三瓶純淨水。”

東西都買齊後,兩人趕著回竇福祥家熬藥。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凶神惡煞的叫嚷聲。

“老頭子,你再不還錢,信不信我把你這破屋給砸了!”

“要麼你就把你兒子交出來,不交人就交錢!”

“沒錢,就拿東西抵債!你們這種屋裡,總有幾個老物件吧。”

“什麼都不想給,哪有這種好事?”

“來啊!給我砸!”

呯呯嘭嘭的摔打聲響起。

陳默和徐知行對視一眼,一步跳過門檻。

“住手!”

院子裡一片狼藉。

牆上被潑了紅油漆,竹篾到處都是,編了一半的籮筐被狠狠踩扁,幾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手裡正拿著棍子。

竇福祥跌在地上。

陳默的火一下子就躥起來了。

“你誰啊?”為首的大漢斜眼打量了下陳默。

見他和徐知行看起來都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輕蔑的露出狠色。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少多管閒事!”

“誰欠你的錢?”陳默上前扶起竇福祥。

“他兒子!”

“那你們找他兒子要去啊,欺負一個老人算什麼本事?”

“子債父償!他兒子的事怎麼就不關他的事?”大漢冷哼,“你們又是他什麼人?”

“關你屁事!”陳默攙扶著竇福祥坐下,發現他臉上有淤青,眼神一下子變冷。

這群王八羔子,竟然動手打老人!

“要麼就你們就替他拿錢來,要麼你們就滾!少耽誤老子辦事!”

大漢們惡狠狠的揮舞手裡的棍棒。

“孩子,別跟他們置氣。”竇福祥緊張的抓著陳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