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耗子方想到此處,便見恩公臉色凝重地望向廳外,正自疑惑之間,聽到大漢哈哈大笑起來:“哼,有道是富貴險中求,做這種買賣怎麼可能一點風險都沒有呢。來呀,說出你的條件!”

水耗子腦袋有些發懵,恩公犯病了?這是唱的哪出啊?

見大漢給他使眼色,頓時遽然變色,尾巴跟來了。

水耗子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來的時候他極為的小心,這一片區域已然成了一片廢墟。

莫說是雨天,晴天也是人跡鮮至,況且這裡的地形極為複雜,周圍水陸渠道密如蛛網一般,不是長久生活在此的本地人,怕是對這些水陸渠道聯通何處根本搞不清。

“恩公,速速跟我離開此處!”水耗子低聲道,如此再耽擱下去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前面帶路!”大漢在披衣而起的同時,一柄短刀已經握在了掌中。

水耗子之所以被稱為水耗子,除去他擅長水陸兩棲的偷盜法門之外,江陵城所有的隱門、暗渠、夾牆通道沒有他不知道的。

王嬛在牆頭看著,忽然聽到裡面的大漢高聲說話,心裡越發地不安。直覺告訴他,裡面肯定是出問題了。

心念至此,一翻身便躍入了院中,若不是院中有積水微微濺起,當真是毫無聲息。

透過門窗上的縫隙,依稀能夠看到裡面人影晃動,忽然又全都消失不見了,同時傳來了咔嚓一聲響,似乎是什麼東西散架了。

不好!王嬛的心猛地被揪緊了一般,忙對身後大喝:“賊寇要逃,破門!”

外面埋伏的捕快們早就在等著這一嗓子了,兩名捕快用厚實的肩膀狠狠撞在門上。

已經腐爛戶樞抵擋不住如此之大的衝擊,轟然向內倒塌,兩名衙役的身子也橫空飛了進去,不過兩人倒也默契,幾乎在落地的同時向前一滾,隨後迅疾站了起來。

接著院牆的豁口之中也嗖嗖地躍入數人。

王嬛對著大廳內喝道:“裡面的人聽著,此處已經被我盡數包圍,若想活命,抱頭出來!”

捕快們手中都持有勁弩,寒光閃閃的弩箭對著大廳的門窗。

“砰!”

西首的一扇窗戶猛然破裂,窗欞四散紛飛之後,有一物緊跟著飛了出來。

“嗖!”一支弩箭朝著那物射去,正中目標。

“留活口!”

咣噹一聲落地,讓人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王嬛一看,竟然是一個胡凳,落地之後便散了架。

上當了!

王嬛道:“他們只有兩人,一定要留活口!”

也許這兩人便是解開江上血案的突破口,辛辛苦苦圍堵了大半夜,若最終得到的是兩具無法說話的屍體,那這次行動就喪失了應有的意義。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第二個人,她也來不及多想了。

在王嬛的帶領下,捕快們不急不緩地向大廳靠攏,他們兩人一組,交替掩護著緩緩前移。單看這架勢,倒是不太像府衙的捕快,更像是久經沙場的老卒一般。

留活口的命令限制了他們推進的速度,不過此事也不能急於一時,大廳中的人已然成了甕中之鱉,被擒獲是遲早的事情。

大廳中陷入了安靜之中,此時王嬛等人已經將所有的門窗悉數控制住了,就連屋頂兩端也攀上了兩人,此刻這在踏著房脊向中間匯合。

兩名捕快一左一右地護著王嬛衝入了廳中,裡面的篝火還在繼續燃燒著,照著人影,搖曳綽約,忽明忽暗。

王嬛環視四周,廳內竟無一人,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想到此,臉上帶著微微怒氣,眼中跳動著火焰,沉著臉低喝了一聲:“搜!”

王嬛首先看到的是篝火旁的筆墨硯臺,墨是剛剛化開的,秋兔毫也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