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還真的灌了趙寧三杯酒,趙寧面不改色地喝了。

尹紹之笑了起來:“趙兄海量。”

“這算什麼,”鄭琰說:“咱們王子殿下的酒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姜冕:“趙兄酒量確實不錯。”

“你們是沒見過,”鄭琰說:“特別是公子失蹤最開始那半年,他就沒清醒過。”

席間突然安靜下來,徐鳳鳴突然抬頭看向趙寧。

趙寧斜了鄭琰一眼,鄭琰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當即閉了嘴。

姜冕和尹紹之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大對勁,當即岔開了話題。

尹紹之看了看亭外色澤柔和,洇著燈籠光的白雪:“我們氐人的歲首其實比你們還要早些。”

姜冕來了興趣:“尹兄,你們氐人的歲首是什麼樣的?”

尹紹之:“跟你們差不多,也都會祭祀祖先和天神、只不過時間比你們早點罷了,不過我們跟羌人一樣,會唱歌跳舞。

那幾天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會盡情地唱歌跳舞。”

“說到唱歌,”姜冕說:“你們草原上有一首很好聽的歌,我還聽胡太醫唱過呢。”

尹紹之嘴角含笑,揚了揚眉毛:“什麼歌?說不定我也會。”

鄭琰手裡的酒瞬間不香了,忙湊到姜冕身邊,拿眼睛看尹紹之。

鄭琰氣得不行,把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他倒是有心想發脾氣,可偏偏他管不著姜冕,更管不著尹紹之,只得受著這窩囊氣。

姜冕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鄭琰的反常,反正徐鳳鳴是注意到了,暗自爽了一把。

他不但自己爽,還擠眉弄眼地朝趙寧示意,讓趙寧也看。

趙寧則坐在徐鳳鳴身邊,一直在伺候徐鳳鳴,只要他在,徐鳳鳴通常想幹啥,只要皺一下眉就行了,趙寧會立即將他想要的東西遞過來。

那歌胡濯塵只唱了一次,姜冕就會了,他還真唱了起來:“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這是敕勒族的民謠,”尹紹之笑道:“叫敕勒歌。”

姜冕:“是嗎?胡太醫說這是鮮卑民謠。”

尹紹之:“說是鮮卑民謠其實也沒錯,這首歌現在是塞北各族的民謠了。”

尹紹之今日心情不錯,說著話,竟然還用氐族語言唱了一遍敕勒歌。

他嗓音清亮卻不尖銳,反而很溫和,用他們氐人語言唱這首歌的時候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彷彿讓人置身在草長鶯飛的塞北草原上,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微風,頭頂上是碧空如洗的天空,草原上則是成群結隊的牛羊。

姜冕聽得入了迷:“尹兄唱起來更好聽。”

尹紹之謙虛道:“我唱歌不行,這歌要讓言之唱更好聽。”

幾人說笑著推杯換盞間,院內雪花簌簌,長廊下掛滿了燈籠,暖黃的燈光印在厚厚的積雪上,散發出色澤溫和的光。

偶有一陣清風颳過,吹得院子裡的竹子簌簌。

院子裡那棵梨樹上掛滿了巴掌大的小桃符,桃符下邊墜著紅穗子,在樹丫上晃啊晃,偶爾還能聽見相鄰的桃符發出碰撞的聲音。

院裡種的幾棵紅梅此時開得正豔,朵朵紅梅傲立於風雪之中,整個院子裡都氤氳著梅花獨有的清香。

恍惚間,徐鳳鳴彷彿回到了當年在大溪城,跟蘇儀和姜黎他們在大溪王宮的梅林裡喝酒的時候。

一樣的大雪天、一樣的冬季,一樣盛放的紅梅,那一日,依然是歲首。

只是,喝酒的人卻不一樣了。

徐鳳鳴一想到這裡,心裡不免有些落寞。

也不知道這些年蘇儀到底去哪裡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