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扁鵲甩下這幾句話,頭也不回地朝著刺史府走去。

看著她遠去,方夢菁暗歎一聲,對彭無望道:“彭大哥,莫怪賈妹妹。她的心情不好。”

彭無望搖頭道:“絕對不會。”

方夢菁又道:“既然去意甚堅,我也不攔著你。到時候,我會在城頭以五色旗為號,指引部隊的方向,你一定要看好令旗,莫衝錯了方向。”

彭無望用力一點頭:“自當遵從姑娘調遣。”他一轉念,突然道:“那方姑娘不是要到北城去指揮,那裡大火極旺,姑娘如何下城?難道姑娘你也下了死志?”

方夢菁微微一笑:“那裡雖然有些危險,但是仍有一絲生機,我自有辦法對付。”說到此處,她微微頓了頓,又道:“殺場之上,求死甚易,而求生卻極難。有志男兒若能求生,便不該去求死,希望彭大哥好好思量。”

彭無望點了點頭,道:“方姑娘的話大有深意,彭某自當放在心上。”

看著他那漫不經心的表情,方夢菁嘆息一聲,暗道:“放在心上,卻不用心去想,為之奈何。”

就在這時,一身披掛的彭無懼策馬來到彭無望的面前,道:“三哥,既然咱們兄弟都要上陣,你也快些披掛上盔甲,時間緊迫啊!”

這一聲三哥叫得彭無望心底一陣酸楚,暗忖:“彭門四兄弟,叔父一脈三子,如今只剩下四弟彭無懼一人。如果戰死了,到時候卻叫誰替叔父、叔母養老送終。‘想到此處,彭無望猛然縱身而起,一指點在彭無懼的昏睡穴上。

“三哥,你又來!”彭無懼惱怒地剛喊出五個字,就感到一陣黑甜的睡意爬上心田,頭一歪,從馬上摔了下來。

“大哥!你怎麼起身了?”披掛著銀盔銀甲的紅思雪和鄭絕塵並駕而來,正好看到彭無望點倒四弟,紅思雪連忙大聲道。

“咦,思雪,你怎麼也披掛上陣,你應該留在城中。”彭無望看到紅思雪身上英氣勃勃的銀甲,心中一緊,不由得失聲道。

“為什麼?”紅思雪奇異地一笑,沉聲問道。

“因為,因為……”彭無望思忖了半響,腦中空空如也,竟想不出半個理由。

兩天一夜的血戰,無數肝膽相照的朋友兄弟俱都血濺城頭,雷野長、厲嘯天、呂無憂、左連山、魏師傅相繼戰死,侯在春、連鋒、蕭烈痕生死未卜。如今,難道自己最親最近的義妹也要走上這最後的戰場,步上他們的後塵?

“沒有理由,我只希望你能留下。”彭無望默默地看了她良久,才沙啞著嗓音道。

紅思雪的心中一熱,一種奇妙的幸福感覺彷彿溫泉般湧上心田:“大哥,大家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戰,既然你要去,我又怎會落後。”

彭無望苦嘆一聲,看了看紅思雪身後的鄭絕塵,忽然道:“鄭兄,你有話要對思雪說嗎?”

鄭絕塵聞聲一震,臉上現出錯愕的表情。

紅思雪眉頭一皺,轉過頭去,詢問地看了他一眼。就在這時,彭無望突然一指點向紅思雪的昏睡穴,這一指動力強勁,破空而出,發出尖銳的嘯聲。紅思雪彷彿早就料到此著,她猛的翻轉頭,左手一抬,伸出二指,成剪刀狀,將彭無望這勢在必得的一指夾在指間。

“大哥,你每一次搏命都將我的安全考慮得甚是周到,你可曾問過我的感受,你可否讓我自己做一次主?!”紅思雪雙目通紅,激憤地大聲道。

彭無望閉上眼睛,轉過頭去。紅思雪雙眼一酸,剛要接著說下去,後腦卻突如其來地受了一記重手,身子猛的向前栽去,被彭無望一把抱在懷中。在她身後,鄭絕塵緩緩收回自己的右拳,朝彭無望苦笑一聲。

看了看懷中閉目沉睡的紅思雪,彭無望苦澀地笑了一聲,道:“義妹醒來,必會怪我們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