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最後給出了這麼一句評價。

一旁的小劉頗為不滿地反駁:“你吃都沒吃呢,怎麼知道難以下嚥?”

“這還用吃?”林瑞麟指著餐盤裡的菜餚展開了點評,“你看這韭菜這麼粗,肯定老得嚼不動;紅燒雞塊嘛,用的是催熟的肉雞,一點香味都聞不到;再說這魚,明顯是凍過的,眼珠子都癟了……”

“你嚐嚐這個獅子頭,”小劉向對方推薦,“這是我們食堂的看家菜,又鮮又嫩。”

“看賣相倒是不錯,”林瑞麟難得誇讚半句,隨後卻又搖搖頭,“可現在是夏天啊,口味應該清淡一點。這肉末的比例應該少一點肥肉,補充點荸薺進去,那多好啊!”

小劉白了對方一眼,自己夾了顆獅子頭,伴著米飯吃得不亦樂乎。他是個壯小夥子,又辛苦奔波了一整天,正需要這樣肥膩的菜餚來補充體力。

林瑞麟愁眉苦臉地看看小劉,又看看羅飛。

羅飛也開始吃飯,好像根本沒聽見對方的抱怨。

林瑞麟忍不住了,他提出要求:“我讓店裡的夥計送點飯菜過來。”

羅飛斷然拒絕:“不行。”林瑞麟最大的慾望就在於飲食,嫌疑人很可能就針對這一點對其進行謀害,羅飛怎敢讓他接觸到外來的飯菜?

林瑞麟如小孩般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賭著氣嘟囔著:“為什麼不行?”

“為了你的安全。”羅飛也不多說,但短短的幾個字分量十足,徹底斷絕了對方的念頭。

林瑞麟長嘆一聲,充滿了惆悵。然後他重新撿起筷子,夾了點韭菜送進嘴裡,無比艱難地咀嚼起來。

小插曲過後羅飛開始說正事了。他瞥了林瑞麟一眼:“半年前幫你運狗的那個卡車司機,你和他熟悉嗎?”

“你說老兔?”林瑞麟立刻反應道,“熟悉啊,以前我往沛縣拉狗都是找他。”

“老兔?”羅飛和小劉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是一個挺怪異的稱呼。

“這是他的外號,他的原名叫塗連生。但是認識他的人都叫他‘老兔’。”提到這個話茬,林瑞麟情不自禁地咧嘴笑開了。那是一種自信而又歡快的笑容,就像是人們看到了馬戲團裡的小丑。

羅飛看出對方的笑容裡似乎有點內容,便多問了一句:“有什麼說法嗎?”

林瑞麟抬手在自己的上唇溝裡比畫了一下,擠著眼睛說:“他是個兔子嘴。”

羅飛知道什麼叫“兔子嘴”。那是一種先天性的面部畸形,患者的上嘴唇從唇溝處裂開,就像兔子一樣成了三瓣嘴。這種畸形在龍州民間又俗稱“豁嘴子”。

羅飛並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好笑的,他不滿地瞪了林瑞麟一眼:“因為這個,你們就管人叫‘老兔’?”

林瑞麟也感覺自己的神態不太妥當,他訕訕地捏了下鼻子,收斂住情緒說:“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叫他‘老兔’,還和他的性格有關。”

“哦?”羅飛追問,“他是什麼性格?”

“特別老實,或者說是窩囊吧。就像兔子一樣,”林瑞麟翻著眼皮想了想,更進一步道,“甚至連兔子都不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塗連生那可是真正的三棍子也打不出一個悶屁來!”

聽了這番描述,羅飛已在心中勾勒出一個形象。這應該是個來自社會底層的可憐人,身份卑微,性格懦弱。臉部的殘疾更是讓他嚐遍了世態炎涼,而他早已逆來順受,只畏縮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不敢反抗。

“你給他打個電話吧,”羅飛向林瑞麟說道,“我有事情要問他。”

林瑞麟卻尷尬地咧著嘴說:“我打電話恐怕他不會接。”

“為什麼?你和他不是挺熟的嗎?”

林瑞麟說:“以前是挺熟,但自從上次攔車的事情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