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寄託,承載著她那段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童年回憶。猶記得夏日裡,夜幕降臨,繁星點點,她和小夥伴們人手一個自制的小網兜,在院子裡嬉笑追逐著那些一閃一閃的螢火蟲,銀鈴般的笑聲灑滿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那是屬於夏夜的獨特浪漫;冬日時,寒風凜冽,大雪紛飛,一家人緊緊圍坐在溫暖的火爐旁,爐子裡的炭火噼裡啪啦地響著,長輩們面容慈祥,講著那些流傳了一代又一代的古老傳說,熱氣騰騰的茶水和著暖意,緩緩流淌在每個人的心頭。此刻,張洋靜靜地站在屋子中央,環顧四周,眼眶漸漸溼潤,那些以為早已被歲月塵封、模糊不清的畫面,竟如此清晰地在眼前一一浮現,原來,童年的根一直深深地紮在這片土地上,從未曾離開,也永遠不會離開。

在這光線略顯昏黃的狹小房間裡,每一寸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氣氛靜謐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那令人揪心的片刻安寧。窗外,殘陽如血,餘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下幾縷昏黃的光影,在地面交織成一片片破碎的圖案。角落裡,張洋宛如一尊靜止的雕像,靜靜地坐在那張有些年頭、油漆剝落的陳舊木椅上。她身姿僵硬,脊背挺得筆直,像是在用全身的力氣維持著這份端莊,雙手規規矩矩地交疊放在膝上,唯有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如同風中瑟縮的秋葉,悄無聲息地洩露了她心底洶湧澎湃的波瀾。

一直以來,這份愛慕對於張洋而言,是她荒蕪心原上唯一的一抹亮色,宛如捧在掌心的璀璨明珠,珍貴無比卻又脆弱易碎。她心裡清楚,自己與常明之間橫亙著的,遠不止是地理上的遙遠距離,更有常明那顆像漂泊無依的浮萍般、始終安定不下來的心。在那些漫長得彷彿沒有盡頭的日日夜夜,她只能在孤獨的暗夜裡,將這份熾熱的深情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如同藏起一件稀世珍寶,藏進心底最柔軟、最隱秘的角落,任由它在無人知曉的深處,如倔強的藤蔓一般暗自生長。無數次,當身旁的旁人無意間談及常明,她總是迅速地調整好表情,佯裝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看似雲淡風輕的微笑,可那藏在裙襬下、不自覺攥緊衣角的手,卻將她內心的緊張與在意暴露無遺。

此刻,寂靜被一聲輕微的“吱呀”打破,門被緩緩地、輕輕地推開,一道熟悉得讓她心跳驟停的身影裹挾著門外的微光,猝不及防地闖入眼簾。剎那間,一直被禁錮在心底深處的愛意,如同洶湧的潮水衝破了經年累月修築的堤壩,決堤而出,混合著長久以來被壓抑在心底、無人問津的委屈,一股腦地湧上心頭。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呼吸急促得如同剛奔跑過千米,下意識地就想要起身迎接,雙腿卻因長時間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而變得麻木不仁,剛一用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慌亂之中,她的雙手慌亂地四處摸索,用力撐住了木椅的扶手,伴隨著這倉促的動作,椅子腿與粗糙不堪的地面劇烈摩擦,發出一陣尖銳刺耳、讓人耳膜生疼的聲響,在這原本安靜得落針可聞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突兀、格格不入。

然而,張洋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世界裡,對這一切全然不顧。她的目光像是被一股強大無比的磁石牢牢吸附,自始至終緊緊鎖在常明身上,分毫都未曾挪動。那目光裡,眷戀如春日裡綿綿不絕的細雨,哀怨似深秋中飄零的殘葉,思念仿若寒冬裡無盡的長夜,嗔怪像夏日偶爾劃過的驚雷,彷彿要把這幾年堆積如山、厚重得化不開的思念,都透過這一眼毫無保留、直白坦蕩地傾訴殆盡。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開合數次,似乎有千言萬語、滿腹衷腸迫不及待地想要訴說,可喉嚨卻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哽住,所有的言語最終只是化作了一個帶著淚花、飽含酸澀的淺笑,在嘴角若隱若現,轉瞬即逝。

華燈初上,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輕柔柔地鋪展開來,將整座城市籠罩其中。常寧跟在張洋和張寧身旁,懷揣著滿心的忐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