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餘暉,夕照似霞,茫茫大興安嶺一片蒼茫。

夕陽的暖光照在大片白樺林那白紙般的樹幹上,恰如抹上了一層閃著金光的胭脂。

一隻身長兩米,體重三百五十斤的東北虎靜靜地躺在雪地上。

韓永勤在一旁給楊大海處理傷口,黃成海則是繪聲繪色的給眾人講當代武松,楊大虎逼是怎麼手刃大爪子的光榮事蹟。

張亮亮帶來的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他們手裡拿著槍,推著炮,有人還帶著漁網和木棍,一腔熱血的上山獵虎,沒想到一上來,大爪子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哥,你咋想的啊?有槍不用,非得跟大爪子肉搏!”

韓永勤十分不解。

楊大海胳膊上的傷口,皮開肉綻,看上去十分可怖。

“嗨,來不及了。”

楊大海淡淡道。

當時的情況確實是來不及了,容不得他再端槍瞄準。

飛虎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蹲在楊大海腳邊,垂著頭,嘴裡不斷的發出嗚嗚的叫聲。

它時不時的還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楊大海的腿,像是要祈求楊大海的原諒。

韓永勤注意到飛虎的異樣,好傢伙了,這傢伙天天驕傲的像頭獅子,啥時候露出過這種神情啊!

“它咋的了哥?這咋跟大胖偷吃了肉一樣啊?”

楊大海把飛虎剛才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

“啊?飛虎咋不聽話啊,這可不行!”

獵犬不聽獵人的話,擅自行動,這是大忌。

楊大海自然是知道的,這也是他沒有像以往安慰飛虎的原因。

他必須得讓飛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張亮亮這邊指揮著眾人把大爪子用麻繩捆了,抬回林場。

眾人就像捆豬一樣,兩隻前爪捆在一起,兩隻後爪捆在一起,中間順上一根木頭,幾個人拉著木頭,像拉爬犁一樣,拉著大爪子往回走。

遇上溝溝坎坎,眾人就合力把木頭抬起來,抬著大爪子走。

一路上,大家歡聲笑語,很快就回到了56楞場。

一天之內就獵殺了大爪子,這是天大的喜事。

張亮亮用趙清江的電話撥給他爸,彙報了相關情況,直把張春光高興地哈哈大笑。

“爸,還有一件事兒。”

“啥事兒?你說!”

“朱海強,蘭鳳山,白先勇和楊大海都受傷了。”

“啊?傷的重不重?有性命危險不?”

瓦罐難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獵人在打獵時受傷都是難免的。

張春光對此是有心理準備的。

在他心目中,只要不死人,就不是大事兒。

“倒是沒有生命危險,我已經讓人開車帶著他們去林場醫院了。爸你跟院長說一聲,得給他們好好治嗷!”

“不用你囑咐,這是必須得!”

張春光結束通話電話,想了想,還是先給曹局長報喜。

曹局長沒想到進展能有如此之快,嗓門響亮,高興道:

“楊大海這小夥子不錯!前面獵殺人熊的獎勵還沒發呢,這就又立新功!獎勵!必須好好獎勵他!”

張春光站在辦公桌前,微微躬身,“曹局長,您看這大爪子的標本,給您送過去?”

曹局長沉吟片刻才道:“大爪子還是送到省裡的自然博物館吧!就是,那什麼,你落實一下,虎鞭是不是在打獵的時候打掉了啊?”

張春光聞絃歌而知雅意,立馬介面道:“我馬上去落實。”

當然,張場長一落實,虎鞭確實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