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連寶壽上樓來叫溫嵐雅起床。

怎麼敲門都沒反應。

他推門而入。

這才發現,溫嵐雅發燒了。

連寶壽聯絡了自己的家庭醫生。

醫生過來檢查,高燒39.6度。

溫嵐雅一會兒發冷一會兒發熱,全身痠痛,頭暈目眩,喉嚨裡幹得能冒煙。

最近流感很嚴重,基本都是這種症狀。

醫生帶了藥過來,掛了水,又叮囑家屬一些注意事項。

連寶壽送走了醫生,親自熬粥、喂藥、物理降溫,忙前忙後。

溫嵐雅睡得迷迷糊糊。

夢裡還在喊“媽媽”。

連寶壽守在床頭,老淚縱橫。

他何嘗不懷念自己的女兒。

溫嵐雅長得像她媽媽,嬌美端莊。

連寶壽經常能在溫嵐雅的一顰一笑間,看到女兒的影子。

有欣慰,也有一次次的情感撕扯。

如果,女兒當年沒有去m國。

如果,自己當年沒有得罪m國黑手黨。

如果,自己早點放棄一切名利。

如果……

他們的命運,是否能夠改寫……

盛景庭一直聯絡不上溫嵐雅,把電話打到連寶壽這邊來。

連寶壽告知,溫嵐雅感冒發燒了,情況已經好轉,讓他不用擔心。

盛景庭不可能不擔心。

每隔半個小時就打越洋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溫嵐雅一直昏昏沉沉,接不了電話。

連寶壽的寬慰逐漸失效。

盛景庭如坐針氈,熬完一天的會議,他要求陳助理取消後面的行程。

馬上安排回國。

陳助理深感責任重大,思量再三,還是打電話告知了盛崇英。

盛崇英當即就打電話給盛景庭,只有一句話:“你若是現在回來,只能帶給嵐雅一時的溫暖,若是處理完整件事再回來,才可能給嵐雅一世的安穩,孰輕孰重,自己去考量!”

說完,電話就掛了。

盛景庭站在紐約某商貿大廈的高樓,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霓虹閃爍,卻透著深深的冰涼與疏冷。

整個世界都是鋼筋水泥的冷硬。

都是追逐錢權的貪嗔。

他出生在一個事業處於上升期的家族裡,何嘗不是被現實裹挾著加入商場的鬥爭。

他習慣了結果導向,習慣了不達目的不罷休。

所以他從小到大,無論學業還是事業,一直處於同齡人的頂尖地位。

他以為,這就是生活的一切意義。

直到,父母感情出現危機。

他第一次陷入懷疑。

懷疑自己努力拼搏的意義。

他以為堅不可摧的父母的愛情,竟然如此脆弱。

父親被親弟弟設套,送上了美人計。

可笑的是,他不但中計,還讓“小三”帶球上門“踢館”。

哦,不是他讓的。

是盛崇鋒早已設計好的一環。

葉榮無法接受這樣的背叛與羞辱,她在跟小三的推搡中,小三意外撞傷,流產了。

當時,盛景庭正在上大學。

家裡亂成一鍋粥。

一直因為寵愛妻子,被外人讚不絕口的盛崇英,自覺無臉面對妻子和兒女,甚至不敢直面小三,躲到國外去了。

所以,是盛景庭去處理的這件事。

他去醫院見了那個女人,威逼利誘,女人承認是被人指使,也有人暗中助力,她才能成功引誘到盛崇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