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雅瞬間臉色蒼白,全身發冷。

想到某些讓她半夜做夢都會驚醒的畫面。

她媽媽因為身體嬌弱,沒怎麼被折磨就死在綁匪手中。

聽說她曾逃跑過,沒跑成功,但是門牙磕斷了。

莫小仙吐出一口血水在地上,自己就崩潰了,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發了瘋一樣。

那個畫面太血腥、太震撼,沒人敢上前扶她。

溫嵐雅哆哆嗦嗦的,從包裡掏出來一包紙巾,又顫顫巍巍地遞給莫小仙。

莫小仙還在扯著嗓子嚎,看到眼前一包紙巾,一把抓過去,再順著那隻遞紙巾的手望去,這才看到遞紙巾的人是溫嵐雅,愣住了。

溫嵐雅已經轉身離開。

她覺得好冷,走道上的冷氣太充足了,需要找個溫暖的地方驅寒。

已經很多年沒想起那個畫面,猛然在腦海中重現,清晰得讓人毛骨悚然。

其實她當時在國內,根本不知道媽媽被綁架前後發生了什麼。

但是小孩子充滿了想象力,在大人們的隻言片語中很快就腦補了一些畫面。

以至於後來她都分不清,哪些是夢裡的,哪些是她腦補的。

她也不敢去找外公求證。

只能自己默默消化,讓時間來沖刷那些畫面。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靠安眠藥入睡的。

這個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

“溫嵐雅,你長大了,你不是那個束手無策的小女孩了,你可以走出來的,堅強一點。”

她在內心呼喚著自己。

眼眶有些溼熱。

有人擦肩而過撞到了她。

“對不起。”那人說著,側頭看向她。

“嵐雅?”

胡穎一身幹練的西裝,短髮清爽利落。

精氣神十足。

溫嵐雅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角那點潮氣驅散了,笑著打招呼,“胡總。”

胡穎今天有公務在身,後面帶著五六個員工。

一行人西裝筆挺,特別有氣勢。

為首的胡穎更是一副職場女精英的範兒。

她推了推黑色邊框的眼鏡,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閃著光芒。

“正好,我找你有事,”胡穎側頭跟自己的助理說,“你們先去會議室,我就來。”

待員工們走遠,胡穎拉著溫嵐雅到窗臺邊上。

“有事?”她問。

溫嵐雅彎了彎唇角,“沒什麼,一點情緒,消化消化就好了。”

胡穎盯著她看,“讓人欺負了?”

溫嵐雅淺笑,“穎姐,我看起來很好欺負?”

胡穎雙手環胸,上上下下打量她,頗有研究似的說,“看著柔柔弱弱的,骨子裡跟我一個樣兒,都是不服輸的。”

溫嵐雅被逗笑,“穎姐好像在說我表裡不一?”

“在回答你第一個問題。誰想跟你鬥,表面贏了,實際也吃虧。”

溫嵐雅笑得眉眼彎彎,“謝謝穎姐,我現在就感覺身體被注入了能量。”

胡穎拍了拍她的肩膀,“別跟爛人爛事糾纏,你站得足夠高,別人在你眼裡就都是螻蟻。”

“嗯。”

胡穎衝她擺了擺手,瀟灑地走了。

溫嵐雅還在回味那句話,“站得足夠高。”

就像她幾分鐘前還在勉勵自己的那句話,“你長大了。”

是不是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很多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穎姐。”她喊了一句。

胡穎疑惑地回過頭來。

“想請你吃飯。”

胡穎勾唇,“好啊,我不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