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了姚崇多年。可如今這對搭檔;實在有些不合適

當杜士儀隨著宋憬一路一聲不吭地出了洛陽宮;等過了天津三橋;隨從們牽馬過來;他見宋憬就連牽馬的小奚奴竟也猶如悶嘴葫蘆似的;一直都沒機會話的他終於訥訥道:“宋開府今ri殿上風采;著實讓人心折。”

“哦;你想學麼?”

宋憬這反問讓杜士儀一時招架不住;等發現宋憬徑直撥馬而行;他愣了一愣連忙追了上。宋憬位於東都的私宅不比其在長安城那座御賜宅邸一般靠近大明宮;而是位於洛陽城南緊挨著南邊定鼎門的明教坊。當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杜士儀跟著宋憬來到其書齋時;他還在悄悄留意四處的陳設;就只聽得前頭人頭也不回問了他一句。

“你之前封還制書的時候;可想到我會出面?”

果然不愧是開元名相;真不好招架

“宋開府明鑑;只是轉過這念頭。其實只因為在那道流姜皎於嶺外的制書之前;姜四郎姜度曾經把他在馬球賽的一應產業和收益都轉給了崔十一郎;又捎話令我等無需替楚國公奔走;因而我心中有些躊躇。

倘若制書是死罪抑或流刑也就罷了;可我實在不曾想到竟是杖刑之後再行流配楚國公在當年竇懷貞之亂中畢竟是有功的;更何況若國之大臣皆可笞辱;ri後別人呢?張相國身為宰相卻如此不體恤同僚;是而我一時義憤……”

聽到杜士儀到這裡就暫時停住了;宋憬方才倏然轉過身來;盯著杜士儀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露出了一個難得的微笑:“聽得出來;你倒是了實話。後頭你那條理由;正是我適才面聖的理由。至於前頭的……我就當沒聽見了。”

他著便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抬示意杜士儀在下首坐了;他便淡淡地道:“前時罷相之後;我也想了許多。陛下能納諫;然則如何諫;卻至關重要。從前我只知一味用強;如今方才覺得;倘若一味用強;忠直則忠直;若一旦陛下拂袖不聽;則前功盡棄。所以;才有今天那些話。”

直到此刻;杜士儀方才恍然大悟;心中竟是佩服更甚。罷相至今已經兩年有餘;宋憬這位赫赫有名的梅花宰相;已經更加爐火純青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三十六章 死則死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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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趴在床榻上氣若游絲的父親;饒是姜度從前自詡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卻也是雙眼通紅心中悲痛交加。

誰都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叔父姜晦在貶斥之前;只來得及用了手段;把幾個當初趨炎附勢如今卻避如蛇蠍的人打成阿附父親的姜氏黨羽;甚至連這幾個人是否會被貶官去職都沒機會看見;更沒能和父親見上一面;便被貶為chun州司馬;而且是即刻上路。

chun州遠在廣東;這一路山高地遠;而父親的貶所更遠在廣西欽州;遠比chun州更屬於蠻荒之地。更何況;捱了那樣六十杖;已經五十開外的父親如何撐得下來?

叔父姜晦又擔心晚輩們留在洛陽遭人暗算;把大多數人悄悄都轉移到了叔母的孃家;現如今當初那偌大的楚國公姜宅;如今只剩下了他和尚在病中的母親;其他婢僕固然大多留著;可整個宅子裡的氣氛卻已經低落得無以復加。倘若不是這兩天表兄李林甫除卻在官署點卯;其餘時刻都在這兒陪著他;他恐怕就是再堅韌的神經也難以堅持下來

“四……郎……”

聽到這個極其低微的聲音;姜度先是一愣;見趴伏在床榻上的父親竟是終於醒了過來;此刻微微睜開了眼睛;他慌忙挪上前去;緊緊抓住了父親的手。這時候;李林甫也連忙在床榻邊上坐了;輕聲說道:“舅舅;四郎在這兒;咱們都在這兒。”

姜皎用渾濁的眼睛看了一眼姜度;目光接著卻在李林甫身上停留了許久;這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