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犬升天;不但跟去幫忙的悉數各自得官;徵辟的也一個不拉;甚至連妻子都早早封了誥命。這樣風頭正勁的紅人;又遠在雲州不會和自己爭道;他當然樂意向杜士儀賣點人情。

只希望武氏的動作迅速一些;畢竟;杜士儀請求徵調幾名武官的奏疏應該已經到尚書省了

平州的渝關守捉;也就是後世被稱之為山海關的地方;儘管時值六月;白天酷熱;但夜晚卻涼快得很。躺在滿天繁星的夯土長城上;侯希逸嘴裡叼著一根草杆子;臉上赫然流露出了幾分茫然。當初奚王牙帳那件事結束之後;裴果為他請了功;可他執意調回平州;最終只是賜了一個衛官。折衝府校尉的名義在初唐的時候興許位高權重;可在如今府兵制已經名存實亡的情況下;卻已經爛大街了。若非他和渝關守捉的守捉使;也就是這兒俗稱的將軍有故;興許也就閒置發慌了。

“校尉;又在看星星?”

一箇中年兵卒敏捷地躍了下來;見侯希逸只是看了看他便繼續呆呆看著星空;他便於咳一聲;神秘兮兮地說道:“校尉;有一位年輕娘子摸黑趕到了咱們渝關守捉;點名要見你;還說是故人。”

侯希逸這一年已經二十有五。他父親是唐人;母親卻是高麗人;在母親的唸叨下娶了妻室;但如今身在渝關守捉;自然是夫妻分離。這渝關守捉所處之地;在開元八年契丹一口氣吞下了營州之後;曾經一度危若累卵;但隨著開元十一年;契丹最終退兵;營州和安東都護府又重新遷回了柳城故治;這裡就再次變成了一個最最無聊的地方。在這兒的軍卒一年到頭都難能見到幾個生面孔;更不要說是女人。所以;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卻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找我的女人?這怎麼可能你們全都是一個個見了女人便嗷嗷直叫;哪會那麼好心來知會我?”

“這個嘛……”中年軍卒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隨即嘆了一口氣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當從夯土長城上下來;到了營房邊上;侯希逸很快明白了那是怎麼一回事。只見軍營中素來最會惹事;最是好色的幾個傢伙;這會兒正鼻青臉腫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在他們周圍;看熱鬧的人裡三層外三層遠遠站著;卻沒有一個敢靠近;全都在那兒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好凶悍的小娘子”

“那手劍術實在是絕了;剛剛才用了多久;趙老大他們幾個就全都趴下了

“侯校尉什麼時候招惹了這般厲害的小娘子?”

聽著這些七嘴八舌的話;侯希逸頓時生出了無比的好奇。然而;當看到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倩影轉過身時;他立時忍不住失聲驚呼道:“嶽娘子?”

“喲;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嶽五娘笑吟吟地走上前;拿出一個竹筒直接遞到了侯希逸面前;“我本來只是去定州探望探望裴將軍;誰知道在那兒卻被人截住;讓我到平州來給你送個信。這山高路遠的;我一個弱女子走得戰戰兢兢;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的下落找到這渝關守捉來;結果還被惡人欺負。好歹侯校尉你也是折衝府校尉;總得給我做主吧?”

弱女子?戰戰兢兢?

四周圍觀的人也好;地上慘哼連連的人也好;所有人都恨不得翻白眼。若是這等矯健敏捷的身手還叫戰戰兢兢的弱女子;他們齊齊抹脖子自盡得了

侯希逸對於嶽五娘那一手絕藝是親眼見識過的;正因為如此;他也最最哭笑不得;只好拱手賠罪道:“嶽娘子;他們不知道你是公孫大家的高足;再加上這裡孤懸東面;故而有所冒犯;還請你寬宥他們一回。”

公孫大娘的高足?這位是北地第一劍舞大家公孫大娘的弟子?

剛剛被打得滿地找牙的人們立刻心理平衡了;而那些看熱鬧的人自是豎起耳朵更加感興趣。侯希逸調過來已經整整有四年了;也沒聽說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