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太大,不得不另外騰出一座大帳,專門放置縮放比更清晰的模型。

阿布思因為杜士儀為其奏請了安北大都護府副大都護之職,來往安北牙帳的次數最多,眼看著那最初簡略的模型漸漸複雜成熟。

這一次,當他看著沙盤上那座背山依水而建,城牆高聳,內中裡坊明確,從馬場、草場、木石場、大都護府,東西南北四大屯兵所,樣樣俱全的堅城時,忍不住失神了好一會兒,最終方才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杜士儀道:“杜大帥,這安北牙帳城真會有如此大的規模?”

“沒錯,若非初建之時要控制花費,我的本意是,還要將此地建得更大一些。不過也好,日後以這座城池為內城,在外再建外城,一樣可以固若金湯。”

杜士儀見阿布思面上變幻不定,既有羨慕,卻也有些隱隱的畏懼,他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因此當即輕描淡寫地說道:“在安北牙帳城建成之後,等緩過幾年,我將奏請陛下,為漠北各部一一建城。漠北的春夏秋還好,每到冬日,風雪交加,若是有城池遮擋,各族從上至下想必都會歡欣鼓舞。”

阿布思這才眼睛一亮。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就只見杜士儀側頭看向了他:“副大都護如果願意,我會讓工匠在空閒的時候前去同羅領地細細測繪,回頭也給你做出這樣一架模型來,異日建城也就有個參考。”

“那我就代表同羅部族民,多謝大帥了!”阿布思頓時喜形於色。要知道,先前杜士儀許諾的副大都護之職,他成功到手不說,而且杜士儀更仗義的是,請河東節度使府對同羅和在雲州的茶馬互市也大開綠燈,現如今同羅上下再無戰事,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他和僕固之主乙李啜拔雖有交情,可也生怕對方因為長子僕固懷恩之故而從杜士儀這裡得到的好處最多,眼下卻再沒有這樣的擔憂。

可謝過之後,他終究還是多了個心眼,盤算片刻後便笑吟吟地說道:“安北大都護府畢竟是剛剛挪到這裡不久,雖說有朔方兵馬調來,可終究還是人手緊缺。如果大帥同意,我願意派長子阿古滕領精兵八百來此,聽候大帥差遣。”

派的是具有第一繼承權的長子,領的兵馬卻不多,這是阿布思極有誠意的表現,杜士儀自然不會拒絕,當即笑著接納了。而他也給出了同樣優厚的回報,那就是為阿布思這個長子奏請大唐的官職,而且回贈了一批剛剛從朔方送來,來自中原的華美綢緞。

送走了心滿意足的阿布思,他方才回到瞭如今復又顯得空曠的牙帳。他剛坐下還沒多久,張興便掀簾而入,大步走上前來,向他笑著拱了拱手:“恭喜大帥,總算初步穩住了漠北。如今回紇氣焰大減,還得提防葛邏祿的伸手,乙李啜拔投鼠忌器,阿布思卻正高興喝到了頭湯。如此一來,只要能夠儘快構築起安北牙帳城,則漠北將為此一勞永逸,長治久安!”

“希望能承你吉言了!”杜士儀莞爾一笑,示意張興坐下,這才繼續說道,“季珍送骨力裴羅去了京師,傳回訊息說正在應智謀將帥科,如若能夠一舉中的,日後便再無人能置喙我拔擢他。他人在長安,你以朔方節度判官兼安北大都護府長史,遠來此地,想想我還真是對不起你家娘子,每次都把你支使得團團轉。”

張興欠了欠身,面上卻露出了滿不在乎的笑容:“我和季珍一樣,都是一介寒微之士,能有今天,都是因為大帥提攜,怕的是沒事可做,哪裡怕什麼繁難?安北大都護府從無到有,大帥是奠基者,我們是追隨者,日後當名垂青史,如今這些代價又有何妨?當年大帥經略雲州,我正好沒趕上,這次卻趕上了最好的時候。生逢盛世已是人生最大幸事,更何況生逢有杜大帥在的盛世?”

“好你一張嘴,灌蜜湯險些把我給灌暈了!”

杜士儀哈哈大笑,心中卻同樣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豪情。男子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