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死了,才能回來。

恭親王府沒落,她必死無疑。到時候,他不會讓她與容盈死而同穴。她就算要死,也得跟他在一起。得不到活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一聲低吼,萬事皆休。

終於,他翻身躺在她身邊。

她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被他碾碎了,力道實在太重,好似要將她拆骨入腹,怎麼要都不夠。雖然知道自己是替身,可有時候還是會覺得不平。

為什麼有些人能佔盡寵愛,而有的人只能卑微的等待施捨?

她不甘心。

仇恨與扭曲,讓她整顆心都變得不安分起來。

翻身攀上他的胸膛,她將側臉貼在他滾燙的胸口,將兩個人黏糊在一塊,“如果恭親王府沒了,我怎麼辦?”

“回到我身邊。”他答。

“還能再回去嗎?”她問,“這張臉是她的。夜夫人能容得下嗎?”

“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她就不會是夜夫人了。”夜凌雲翻身將她再度壓下,這張臉還真是百看不厭,他只恨當初怎麼就沒想到,讓她早早的換臉呢?

她冷笑,“你還真是無情。”

“只要你永遠是這副模樣,我的情永遠都是留給你的。”他吻上她的唇,似永不饜足。

“你要讓我這個假冒的,橫行無忌讓世子惹下事端,然後讓她自己赴死。”她笑得涼涼的,“弄死真的,藏起假的,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夜凌雲深吸一口氣,“真的不聽話,只能讓她變成死的。假的那麼聽話,自然要留在身邊好好疼愛。怎麼,你不喜歡死而復生的感覺?還是說,你不喜歡陪在我身邊?”

“我若不喜,豈非要死在你的身下?”她狐媚淺笑,渾然沒有半點,這張臉主人該有的傲氣。更多的,是一種狐媚騷味。

他又開始蠢蠢欲動,乾脆停在她身子裡,眷戀不返,“那要不要弄死人,然後讓她為你驗屍?”

“你有本事,現在就弄死我。”她笑得妖嬈。

“果然是受過幾日訓練的,渾然不一樣了。”他倒是極為受用,乾脆再要她一次。橫豎在她眼裡,這個女人是小香兒的替代品。

他的香兒想起來過往,但是——想起來了就更糟。知道太多,牽絆愈多。到時候軟肋更甚。她不是自詡情深意重嗎?為容景睿死過一次還要回到他身邊,始終無法死心。

既然如此,他便成全她,讓她徹底的明白,為所愛之人犧牲是有多麼的愚蠢。

除非她永遠都不跳出來,永遠都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否則天下人都只會認他身下這個女人為前朝公主,當朝恭親王妃。而他更想的知道的是,能不能利用這張臉,把白馥以前的勢力給挖出來。

他越來越感覺到,來自於白馥的威脅。隱藏在暗處,不為人知的強大力量。否則何以在一夕之間,連離恨天的老巢都給端了。以至於現在,白少康不知淪落何方。

但他相信,白少康不會走遠,應該就在京城附近。那個不安分的男人,一直以太子自居,他要的是恢復大殷天下,所以絕對不會甘心就這樣被林慕白趕出京城。

等到辦完事,各自穿好了衣服,她輕柔的伏在他懷中,享受著來自於夜凌雲的安撫。

“還記得自己當初的誓言嗎?”他問。

她點了頭,“我這條命是你的。”

“拿到我要的東西,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他笑道。

“好!”她應聲。

一言為定,駟馬難追。

下車之後,她看一眼逐漸走進的斗笠男子,伸手便是一耳光過去,“我說過,每見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語罷,她不緊不慢的抬步離開。

殘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