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狂斂財慕評敗績 勇進軍王猛滅燕(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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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燕秦決戰在即。此日,燕太史向燕主奏報:“臣昨夜觀天象,見天狼凌青龍,枉矢入東井。天狼在西北,主戰,秦也。青龍在東,大燕也。天狼凌駕青龍之上,是象燕不勝秦。東井,秦地分野也,而枉矢入之,是秦終以兵事敗也。大燕與秦戰,自去歲以來,連失洛陽、上黨、晉陽,及河南、幷州全地,是天狼凌青龍也。今大軍將與秦人會戰於潞川,潞川,潞水所經之谷,而地在東方,此東井之謂歟?臣愚鈍,實也未明!然枉矢所謂,無妄之災也;臣昨暮望氣,見太行有黃黑之雲,高聳際天,似人而無肉,此山髑髏也,象京觀哉!太行為河北西山,秦,西國也,而為水德,水色為黑;天道矇昧緲遠,然今既有此二天象,此番決戰,秦或將大敗,敗兵喪師至於髑髏如山,我可築為京觀!”
慕容暐大喜道:“天佑大燕!則何憂哉?”
太史卻憂道:“臣昨暮所見西山雲氣,雖現山髑髏之象,然初為黃雲,終而為黑——西山太行,自古號為天下之脊,乃大燕望祭所祀!大燕興起遼東西與幽薊,北地也,北方色黑;而黃為中土之色,大燕,中國也!臣恐……”
慕容暐蹙眉道:“太史公不雲,昨夜枉矢入東井哉?既暮現山髑髏,而夜間枉矢入東井,是秦人必敗,有無妄之災,且將髑髏如山也!又何疑哉?”
太史道:“古語云,兵兇戰危。兵,凶事也;戰,危事也;不可不慎也!今王師屢遭喪辱,士氣低沮,陛下當仍命太宰,如昔日長平之戰中廉頗,堅壁不戰,以待秦疲,否則,若輕率出戰,恐有趙括之敗!則鄴都無大軍之憑,大燕恐……”
燕主不悅,道:“太宰老耄誠如廉頗,然久經戰陣,豈是趙括可比?惟太宰貪,無廉頗之廉,非但不能如太原王服眾,乃率眾榷水虐民!今其於潞川與秦人對峙久,仗王師猛將如雲,勁士如雨,秦人不敢渡潞,乃偷惰至今,致使糧草被焚,軍心喪辱!朕豈不知兵兇戰危?惟國之存亡,在此一戰!曹劌曰,‘夫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今對峙久矣,我將帥偷惰,兵士鬆懈,而秦人乘勝,王猛有諸葛之嚴明,厲兵秣馬於水南。今有諜報,三萬秦軍,已赴援至潞川,而秦主苻堅,已率大軍至於安陽!吾恐其後續,正如長平戰前,秦昭襄王之盡發十五以上丁男赴河東,以援長平秦軍!又豈可坐視不戰?正宜從速決戰,此無可疑也!”
太史尚欲諫,燕主卻命其退下,太史乃退。
二
燕濟北王慕容泓,本是太原王慕容恪次子。昔日其祖父慕容皝受晉封為燕王,以長子儁為世子,而第四子恪先有二子,乃命恪以次子泓過繼為儁子,待儁有子,便使泓還本。燕王皝死,儁繼為燕王,而乘冉閔滅後趙,兩敗俱傷之際,揮師入盧龍塞,先取薊城有幽州,遂命恪以優勢騎兵敗冉閔而擒之,冉魏不久即亡。燕王儁遷都鄴城稱帝,封諸弟為王,特封恪以大郡太原,而其時儁子暐尚幼,儁甚愛泓,又欲籠絡恪,乃不使泓歸本,揚言將立泓為太子。恪諫不可,儁乃使泓歸本,立子暐為太子,而特封泓為濟北王以優寵之。因有此一層關係,暐繼位為燕主後,私下仍稱泓為阿兄。
此年慕容泓失幷州治所晉陽,致幷州全境淪陷。燕主與泓實有友于之情,不忍責罰,仍以之為侍中。慕容評率大軍與秦軍阻潞水對峙,而斂財不已,後輜重糧草被焚,燕主乃嚴旨促其渡水進擊,於是決戰在即。泓憂叔祖老耄不武,而潞川大眾軍心已喪,恐不能敵乘勝之秦軍,乃面見燕主,請率鄴都精騎馳援。
慕容暐亦知潞川大軍若敗,則鄴城不守,然憂若依泓所請,則都中空虛,異日若決戰覆敗,不得不棄城而走,若無上萬精騎護衛斷後,恐不能安然退守薊城;且鄴城不守之後,薊城必亦不能守,猶當出盧龍塞退至舊都龍城。關外遼西,有本不屬慕容部之被征服宇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