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武有霸王之資,英姿天挺,實孫仲謀、司馬宣王之流亞也。其稱道王處仲為可兒,自身雖終不做賊,桓玄亦其令子可兒!使往昔不有桓敬道在荊州,司馬朗君安得即以你我,為州牧郡守哉?是桓氏與我,與你老兄,亦有緣作因,今不得無果!哈哈哈……”

徐道覆拱手曰:“阿兄客氣!”乃即色轉凝重,鄭重道:“盧公!劉裕既滅慕容超,今攜戰勝之威凱旋,大軍旋師急歸,晝夜兼程,不須旬月,乃可憂者!”

盧循道:“我亦正憂此!今雖有嶺表、荊、江,究竟江陵未下,朱齡石猶拊我大軍之背!使劉裕急歸至京邑,則我腹背受敵哉!吾之意,不若暫戍姑孰,以防下游;你我且率大軍,仍西上襲江陵,得荊州全境之後,再議東伐。卿以為何如?”

徐道覆曰:“公此計大謬!今當晝夜兼程,一鼓作氣,期於劉裕歸至京邑之先而抵石頭城,則朝廷奪氣,建康無險可守,桓玄之業再成也!安得復西上攻江陵哉?使不能敗朱齡石而全有荊州,彼時劉裕已歸至京邑,則真腹背受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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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二人議定,揚帆直下新亭,便攻石頭城,以取得昔日蘇峻、桓玄叛亂先據石頭城,然後威服朝廷之功。

劉裕歸至廣陵,聞孫處已戍金城壘,而劉穆之已遣將增兵守石頭城,豫州刺史劉毅雖失蕪湖、姑孰諸要地,仍率大軍在合肥,窺視賊軍,乃稍稍心定,仍命急渡大江。南兗州刺史為太尉麾下連夜徵集民船,至曉辦得大小舟船千餘,於是大軍渡江。

劉裕不待入臺城皇宮覲見晉帝司馬德宗,即先入東府城其太尉府中,見承擔北伐留後重任的劉穆之。此前與裕一道首義起事反桓楚之尚書左僕射孟昶,因盧、徐賊軍逼近京邑,痛悔朝議北伐出師與否之際,公卿自司徒王謐以下,大抵以為須從長計議,只他一人一力主張出師,遂使盧、徐乘隙,京邑有壘卵之危,深以為己罪責,竟仰藥而亡。於是朝野驚懼,惶惶不可終日,皆以為賊軍旦夕將至,司徒王謐諸公卿,已有遷都廣陵以避賊鋒芒之議!

劉裕聞孟昶自殺,不禁嘆惋:“孟公方助我經綸朝政,不意竟以盧、徐賊軍之逼,而仰藥輕生!朝中乏才,今復失一股肱,使人神傷!”又道:“遷都豈為良計!昔蘇峻亂後,京邑殘破,石虎遊魂臨江,朝中亦有遷都之議!三吳大臣欲遷會稽,溫忠武欲遷豫章,以王丞相持重,堅執不遷都,乃有大晉百年之運!且縱遷廣陵,賊得江南,不能復攻江北哉?遷都自是非計!”

劉穆之道:“誠然,遷都非計。孟公逝者已矣!今賊軍已過姑孰,不日將抵新亭,王敦、蘇峻、桓玄之事,恐復重演!公當急處分!”

劉裕道:“我已命無忌統南徐州兵,守朱雀大航。為免城中不安,我當親率餘眾,乘夜赴石頭城,以備西來之賊!”

盧、徐叛軍近十萬人,且有其於巴陵大敗荊州水師,所奪得建拋石樓櫓之樓船鉅艦百艘,艨艟鬥艦無數,舳艫千里,佈滿江面。是以叛軍自姑孰再揚帆直下,劉毅麾下奉命阻截之豫州水師將士見而心驚,幾乎一觸即潰,乃龜縮入巢湖,叛軍遂東下。

是日黃昏,夕照在往昔周顗輩南渡名士曾於其地飲宴對泣的京西重地新亭瓦頂之際,徐道覆指揮麾下於長江南岸上陸,直趨新亭壘。晉軍守壘者甚少,戰不多時,城壘失守。入夜,叛軍已據新亭,隔秦淮水入江之口與石頭城對峙。司徒王謐聞新亭失守,不禁失色,嘆曰:“周伯仁泉下有知,猶當與我隔秦淮對泣!”

叛軍得新亭後,徐道覆見對岸石頭城燈火微弱,似乎守者無多,且劉裕甫歸,未必便已遣兵增戍,乃即乘小舟,命急搖櫓,徑至江濱盧循座船求見。盧驚曰:“卿日暮方攻戰,取新亭壘!何不解甲安歇,乃倉促來此?”

徐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