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可真是大丈夫心胸。”

顧明揚將目光再一次轉向範大嬸,“鄧嬋,你……”

聽聞呼喚,範大嬸毫無情緒起伏道:“民婦認罪。”

受害人指控,另一受害者死在兇手的床上,兇手願意認罪,似乎一切都明明白白立時就可結案,只是顧明揚卻心有不甘。

先不說孟金山的死亡,通姦在本朝不算重罪,依律不過是徒二年,或是能將徒二年折決脊杖十五,為這般事情範大嬸不致於要惱羞成怒去刺殺範成;另一方面範成的表現也太過奇怪,被妻子刺瞎一隻眼卻能不怨不怒,這完全不符合範成往日裡一言不合就對範大嬸打罵的習慣。

“鄧嬋,你與死者孟金山是何關係?”

“民婦認罪。”

“鄧嬋,孟金山為何會出現在你家?”

“民婦認罪。”

“鄧嬋,你為何要殺孟金山?”

“民婦認罪。”

無論顧明揚問什麼,範大嬸的回答永遠都只這一句“民婦認罪”,絲毫不解釋不辯駁,像是自己已經給自己定好了罪一般。

“鄧嬋,你可知殺人是要償命?你若死了,你的女兒怎麼辦?”

範大嬸自升堂以來除了叩頭外,便一直直挺挺的跪著,這時忽聽到“女兒”兩字,她木然的身體明顯的抖動了一下,末了她說了升堂後的第三句話,“請大人做主將民婦的女兒送到福田院。”

“她老子又沒死,憑什麼要送玉兒去福田院?”範成首先不樂意,誰不知福田院收留的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還好好的活著,叫人知道他的女兒被送到了福田院,讓他的臉往哪裡放。

“請大人成全。”範大嬸沒理會範成的咆哮,重重將額頭叩在地上。

“你這賤人,是不是找打?”範成跋扈慣了,雖被刑昭昭嚇過一次氣焰全無,但他回到家中範大嬸從不與他頂嘴,也不故意忤逆他,他便也不再隨意打罵於她,今日卻是真真拂了他男人尊嚴,便再也忍不住發了脾氣。

範大嬸似沒聽到的範成的汙言穢語,再次重重叩道:“請大人成全。”

一旁死氣白咧來旁聽的鮑奇羽此時再也忍不住插嘴道:“範大嬸,你知福田院是怎樣的地方,真的放心要將女兒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