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虎的話,鮑奇羽不滿道:“別說的我娘好像有多兇殘似的。”

張虎吸吸鼻子不說話,但在心裡默默道:哼,兇不兇殘你是她老人家的兒子,你能不知?

張虎與趙龍是鮑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被選在少爺身邊服侍,當少爺鬧著要與顧家舅爺遊學,夫人親自叮囑他們二人要好好照顧鮑奇羽,別讓他惹事生非。

結果就是少爺說,誰家師爺後面跟倆跟班?

於是手一揮,就讓他們進了衙門做了衙役。

張虎心裡苦,誰家衙役還要管師爺死活?

顧大人:我家的。

於是在心疼大外甥的顧大人這裡,就出現了寶貝外甥做師爺,衙役管師爺叫少爺的的奇景。

現在聽聞自家少爺要去爆發疫症的福田院,張虎先跳出來反對,他雖領著一份縣衙的俸?,可他們的身契卻在鮑夫人手裡。

“舅老爺,鮑家三代單傳就少爺這麼一顆獨苗,您可萬不能任他由著性子胡來啊。”張虎惟妙惟肖的學著自家老夫人,也就是鮑奇羽奶奶的口吻。

“你信不信你家少爺我現在就擰掉你的狗頭?”

看到張虎宛如自家袓母附身的樣子,鮑奇羽氣得擼袖子,但張虎不為所動,還苦口婆心的勸了顧明揚一句,“舅老爺,讓小的說,您也不該去福田院,您要有個三長兩短,夫人也會擰下小人的頭。”

一向溫潤如玉的顧大人,此時也想擰下張虎的頭,怎麼有男人這麼嘴欠哩。

“鮑師爺,無名女屍案查得怎麼樣了?可有新進展?”

好麼,鮑師爺這般客氣的稱呼都出來了。

鮑奇羽一臉慚愧,雙手抱拳道:“大人,小人無能還請恕罪。”

顧明揚嘴角抽搐,涼涼瞪了一眼管他叫“大人”的自家大外甥,“既是如此,你留下來查案,早日還受害人一個公道。”

原本他還準備了一籮筐的大道理,準備來說服大外甥,不想鮑奇羽居然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應是。

顧明揚心中一沉,暗說壞了,這小子肯定在打自己的小算盤,只是現在時間緊迫,他沒空與他糾纏,但在臨出門前,他還是忍不住叮囑鮑奇羽,“中正,你乖一點,別惹事。”

“大人,我一定乖乖查案,不惹事。”

這個保證……怎麼讓人愈加心慌呢?

“張虎、趙龍,你們管……好好陪著他查案。”

“是,大人。”張虎、趙龍抱拳保證。

顧明揚心事重重的出了衙門,騎馬來到福田院,到了福田院再由不得他想東想西。

隔著遠遠的距離,黃、許兩位大夫將福田院的情況添油加醋講了一番,顧明揚沉吟不語,只聽黃大夫聲淚俱下道:“顧大人,時間不等人,請你快些做決斷,不然……不然……人命關天啊。”

“目前可有人生命垂危?”

“呃……”黃大夫噎了一下,然後立即道:“小人已經先給重症患者煎了退熱清疫的湯藥。”

這個解釋簡直要氣笑顧明揚,這倆貨是欺負他不懂醫理嗎?即便他是不懂醫術,可是他是讀過書的,書中關於疫症的描寫不要太多。

鎧甲生蟣蝨,萬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疫症的可怕是因為總是伴著近乎滅門的死亡,而不是簡簡單單發個燒起不來床。

“醫術本官半點也不懂,兩位神醫,有何高見?”

你不懂醫術,這就好辦。黃大夫心中暗喜,面上卻不顯,仍舊一副心憂天下的表情,“大人當務之急是要採買大量散瘟的藥材,還要採買大量的硫磺用來驅疫。”說罷遞上一早寫好的採買清單。

李捕頭望望顧大人,又望望搖著藥材清單的黃大夫,然後嫌棄的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