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團,可鳴沙縣衙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昏暗的大牢裡,燈火飄搖,勉強照亮石床上的事物。

石床上並立著兩口棺材,棺材裡是兩具童屍,不過五六歲的模樣,他們都穿著柔軟的棉布袍子,臉色灰白靜靜的躺在過於寬大的棺材裡,他們屍體已經按慣例做了防腐處理,只等兇手歸案才會入土為安。

“三個月來的第二個。”顧明揚擰眉輕語,抬手翻開其中一個小男孩的衣領,衣領覆蓋的脖頸處沒有意外是一個血肉模糊的齒痕。

“真是喪心病狂。”康勇做衙役已經有些年頭了,見過的慘案也有不少,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案子,這孩童的死相併不是他見過最慘的,但頸上的齒痕卻讓他一個七尺大男人都不寒而慄,“大人,兇手莫不是個吸血的妖怪?”

顧明揚不答,只抬眼望向衙門裡專職的仵作,“錢團頭,你怎麼看?”

錢團頭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他自十七歲接了他爹的班開始在鳴沙縣衙擔任仵作,至今已經快三十年,他無妻無子,獨自住在衙門後的一間破草房裡,除了驗屍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他的身上永遠都帶著三分醉意,此時也不例外。

聽聞知縣大人問話,錢團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澄黃的酒葫蘆,到底是顧忌著知縣在場,他只是摸了摸並沒有取下,“回大人,這齒印確實為人的齒印。”

“人哪裡會吸血?”康勇不服氣的小聲嘟囔。

顧明揚一時無言,心中卻是驚疑不定,江秋年與福田院的事只有他與鮑奇羽少數幾人知曉,他願想著派鮑奇羽接管福田院江秋年會有所收斂,不想他竟將將魔爪伸向了外面。

“這半年來就沒人報案丟孩子嗎?”

康勇搖頭,“沒有,何止半年,上一次有人報案丟孩子還是三年前,後來咱們忙活了大半天,末了才發現孩子躲柴堆裡睡著了,真是虛驚一場。”

又是沒頭緒,顧明揚低頭望著兩個了無生息的孩童,忽聽錢團頭道:“大人,我或許有些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