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回到福田院,刑昭昭特意去賈院長處消假。

賈院長正在看福田院的賬本,他對刑昭昭的解釋表示理解,並很親切的對王婆子的意外離世表現出同情,只是在刑昭昭離開的時候,她突然聽到賈院長對著名冊,低聲自語:“膳房的人手是不是有點多呢?”

她的心咯噔一聲,直覺這話是講給她聽的,畢竟膳房裡最多餘的就數她。

看來,換差的事必須要提上日程。

懷著心事回到房間,幾個相熟的人都在等著她,等她說說王婆為什麼會死,是不是像傳言那般也被割了頭顱挖了心肝。

因為在衙門時被叮囑過,刑昭昭不敢亂說話,只咬死自己什麼也沒看到,不過是因為王婆是來見她才出的意外,所以才會依例被叫去問話。

大家不疑她說謊,反而七嘴八舌的將從外面聽來關於王婆子之死講與她聽。

她們講王婆子如何被割了頭顱挖了心肝拘了魂魄,還講兇手是如何從原地消失不見蹤影,詳細的如同親眼所見一般。

“你們聽誰說的?”刑昭昭忍不住問,說王婆子死的那段還算正常,怎麼兇手還能原地消失呢?她可是親眼看到蜿蜒的血跡和兩行腳印一起消失在密林深處的。

“院裡都要傳瘋了。”鄧大娘子揉揉眉心,發生這般恐怖的事,她也怕的厲害。

小雨接著道:“各種說法都有,最可怕的說法是——這是密宗鬼教在進行屍祭。”

“什麼叫屍祭?”刑昭昭虛心請教。

“我也不知道啊。”小雨眨眨眼,一臉無辜道:“我聽韓玉琴說的,她說她年輕的時候去過南方的莆州,那裡有什麼鬼教的人會拿人肉做香丸,用人脂進行火供,還會用腦瓜殼做酒碗。”

刑承毅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又害怕又好奇,“小雨姐姐,腦瓜殼怎麼做酒碗?為什麼要用腦瓜殼做酒碗?誰敢用腦袋做的酒碗喝酒啊?腦瓜殼裝的酒是不是特別好喝?”

小雨掩住了嘴,一臉驚慌的望著刑小弟,“誰讓你進來的?小孩子不許聽,你跟小玉玩去。”

關於王婆子死亡的討論,終止於刑承毅的詢問,她們一致認為這個話題不應該當著小孩子的面講。

她們不講,但管不住別人講,這幾天的福田院裡,便凡兩個人聚在一起,不出三句話都能將話題拐到無頭案上。

各種猜測層出不窮,最受擁護的是兩派,一派以韓玉琴所說的鬼教屍祭為主,另一派以馬大爺認定的邪妖修煉為主,據說他年輕的時候上山打獵,曾親眼見過狐妖拜月,狐妖手裡舉的就是人心。

刑昭昭問鍾離塵的看法,她一直都認為鍾離塵是她所認識的同齡人中最有見識的人。

“妖怪什麼的我沒見過,裝神弄鬼的人卻見過不少。”鍾離塵想了想道:“我更傾向韓玉琴的說法,從做案的手段來看,兇手應該是為了完成某種祭祀。”

鍾離塵的想法和刑昭昭一樣,即使兇手不是韓玉琴所說的鬼教,但也應該差不多。

“我們要不要把這些事告訴衙役大哥,好讓他們早些破案?”

“聽韓玉琴的說法,這個密宗鬼教雖行事詭秘,但也不是一點痕跡不留。她一個農村老太太都知道的事,衙門裡的那些見多識廣的老爺肯定也會知道。咱們沒有證據冒然去講,難保不會被抓不到兇手又急於立功的昏官抓去充兇手。”鍾離塵語重心長道:“這個世道比想象中要黑暗的多,苟活保命才是上上策。”

刑昭昭受教,衷心認為鍾離塵不愧是她遇到的最聰明、最有見識的姑娘。

到該做晚膳的時候,刑昭昭去了膳房,不想今日的膳房十分熱鬧,許多人圍坐在炭盆邊上聊天,聊的依然是割頭案。

刑昭昭洗了手,一邊準備晚膳需要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