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營的小店貴上一些,但勝在乾淨安全。

辦好入住,梳洗乾淨,刑昭昭重新換上一身黑袍,袍子仍是男裝的款式,交領窄袖束腰既簡單又利落,與衙門發的仵作工服十分相像。在梳頭髮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最後梳了一個簡單的單髻,將全部頭髮盤於頂心,以一隻木簪固定。

裝扮好了,她帶著報名表和推薦信重新到了府衙。

“大哥,請問仵作考核是在這裡報名吧。”

“是,哪個衙門的,叫什麼名字,報名表。”負責登記的書吏頭也沒抬。

“鳴沙縣,刑昭昭。”她說罷將報名遞到他面前。

“好,鳴沙縣,刑昭 ……”書吏手中的筆頓住,他猛然抬頭如見鬼一般,“胡鬧,哪有女子報名的。”

“我有鳴沙縣縣令顧大人的推薦信。”刑昭昭無視書吏的表情,將推薦信也遞了過去。

書吏瞄了一眼她手裡的信,又看了看蓋著官印的報名表,“你是女子。”

刑昭昭平靜道:“是,我知道。”

“你知道還來搗亂。”書吏將報名表塞還給刑昭昭,“快走,快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請問哪條律法規定,女子不能參加仵作考試?”刑昭昭也不氣惱,依舊平靜,為免推搡間扯壞了報名表,她還是先把報名表拿到手裡。

“這……”衙門裡的書吏不能說是通讀律法,卻也是懂得一些的,他被問的說不出話來,不由重新打量了一番刑昭昭。

眼前的小姑娘,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容貌秀美非常,眉目間一派從容淡定,使她看上去愈發不俗。

書吏心中打起了鼓,伸手道:“你將報名表與推薦信交給我,我去問問大人。”

刑昭昭的報名表和推薦信被一層一層報上去,誰也不敢做決定,最後將兩樣遞給興州府君高陸遠。

高陸遠正在與客人會談,聽到底下人說有事相商,他面色微有不豫,“什麼事?”

“大人,鳴沙縣來了一個小姑娘,要說參加三日後的仵作考核。”

“胡鬧。”高陸遠低喝,“她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女子如何參加仵作考核?”

“可是 ……可是她有印著官印的報名表和顧大人寫的推薦信。”

“這 ……”高際遠也猶豫了,他大舅子去鳴沙縣福田院當院長的事,他可是欠了顧明揚一個大人情,他轉過臉去看一旁喝茶的青年,“中正,你看?”

青年五官深邃,眉目間自有一股浩然正氣,一雙極漂亮的瑞鳳眼眼角微微上揚,不笑時也似是帶了兩分稀薄笑意,而此時他眉眼俱展,“大人,並無律法規定女子不能參加仵作考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