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院長的長隨帶我們去的。”小蝶怯怯的點點頭。

鍾離塵原本是抱著僥倖的心態問了一句,結果答案卻如自己預期一般,她的一顆心慢慢沉入谷底,知道這件事情棘手異常,不是她能解決的事。

她見小蝶的藍色衣衫上滲出斑斑點點的血漬,心知當務之急是小蝶的傷,於是扭頭對著刑昭昭道:“先扶她去你的房間。”說完轉頭望向小雨,“你叫什麼?”

“小…… 小雨。”小雨望著兩個年紀稍長的大姐姐,一直以來縈繞在心底的恐慌,此時稍稍散去一些。

“小雨,你去燒盆熱水,一會兒端到昭昭的房間。”

“哎。”小雨答應一聲,腳步輕快的跑去燒水。

鍾離塵和刑昭昭兩人扶著小蝶慢慢走了出去。

刑昭昭的房間離膳堂不遠,原本是堆放雜物的,後來沒有雜物可放就空了下來,再後來刑昭昭來了,院長大發慈悲的讓她住在了那裡,房間雖不大,但較多人間來說已經好太多,而且被褥洗得乾淨,沒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刑昭昭扶著小蝶要讓她躺在床上,小蝶堅決不允,直說自己衣衫汙穢,怕汙了她的被褥,即便刑昭昭一再申明沒關係,她也不肯,只是固執的坐在椅子上。

“昭昭姐姐,我們都知道你愛乾淨,每次洗菜做飯前都要先洗手,饅頭你也只吃你自己做的。”

面對這樣的說詞,刑昭昭不知要如何解釋,倒是一旁的鐘離塵開了口,“吃下不乾淨的食物也會引發中毒,輕則腹瀉拉肚子,嚴重的還可能會要人命,你們做那麼多人的飯菜,更應該注意衛生情況。”想起剛剛看到了孩子,個個瘦骨嶙峋,她突然意識到這些孩子不單單是因為吃不好才瘦,還有可能是因為肚子裡有寄生蟲的關係,一會兒有空她要再仔細檢查檢查。

小雨端著木盆進來,裡面盛著七分的滿的熱水,熱氣升騰撲得她一臉都是汗水,她放下盆抹了一把臉,“大夫,你還要什麼?”

鍾離塵問刑昭昭要了一條幹淨的帕子,刑昭昭取了出來又將自己的一套乾淨的衣物拿出來放到一邊。

“你們出去吧,病人需要隱私。”鍾離塵將刑昭昭和小雨趕了出去,然後對著小蝶道:“我是大夫,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現在把你衣裳脫掉,我要看看你的傷。”

小蝶猶豫了一下,然後順從的解開衣帶,隨著深藍色的粗布衣裳被脫掉,她身上的傷痕才真正顯露出來。

在衣服的遮掩下是一粒粒深紅色的針眼,青紫色的掐痕、皮鞭抽打過的印記和繩索捆綁的深紫色,這些傷痕遍佈全身,然而最可怖的是她頸邊的咬痕。

鍾離塵也算見過世面,可這一刻卻還是無聲的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通道:“他們都做了什麼?”

小蝶面無表情,低垂著眼簾,雙手放於身體兩側緊握成拳,語氣倒顯得十分平靜,“他們會用針扎、用皮鞭打,還會用手掐,他們要讓我疼、讓我哭、讓q害怕,然後……然後……”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平靜的神色有了一絲裂痕,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還是鼓起勇氣道:“然後江老爺就會咬我的脖子,吸我的血。”

她的話太匪夷所思,即便所有的傷痕都指向了這一點,卻還是讓人不能相信,不能相信的不是這事實,而是不能相信身而為人,怎麼會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

“他為什麼要吸你的血?”

小蝶搖搖頭,沒有人告訴她所發生的這一切是為何,胡院長只是笑眯眯的送她上馬車,說是有點心吃;江府的下人只是虐打她,像在逗弄一隻喪家之犬;而江老爺只是像只又醜又噁心的水蛭一樣吸食她的血液,然後一臉迷醉道:“好鮮好甜。”

“一般多久一次?”為搞清楚事情的原由,鍾離塵只能逼自己硬著心腸去問所有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