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青衫的男子,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氣質也介於少年與男子之間,他五官深邃,眉目間自有一股浩然正氣,一雙極漂亮的瑞鳳眼眼角微微上揚,似是帶了兩分稀薄的笑意,可他瞳孔卻極黑極幽深,似千年古潭深不見底,令人不敢逼視,怕被照見心底的齷齪。

鮑奇羽眼看夏旺有要打人的意圖忙起身阻攔,沒料到竟然絆倒了躲避的刑昭昭,慌亂之際他伸手扶了一下已經重心不穩的刑昭昭,見她站穩便收回扶著她的手,然後避嫌似的後退半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按說他扶刑昭昭是有些不妥的,可是他眉目間的神色太過正氣凜然,沒人會往別處瞎想。

就連刑昭昭自己也只是突然聞到淡淡墨香,接著將要摔倒的身子就被扶穩,最後墨香飄遠,一道青衫立於她和舅舅之間,將她牢牢護在身後。

她再一次望著鮑奇羽的背影,仍舊覺得那背影給她一種巍峨如山丘般令人安心的氣質。

這一邊刑昭昭心如鹿撞,那一邊被抓著手腕的夏旺卻開始哭爹喊娘,大聲報屈,“大老爺,小孩子家家的玩鬧哪裡就嚴重到要去衙門?”

“嚴不嚴重也不是你說了算。”鮑奇羽甩開夏旺的手冷眼望他,只覺得這半天口舌官司聽下來,夏家夫婦既無恥又無德。

“哎喲,你這殺千刀的小娼婦,你早早答應了哪裡還有別的事。”眼見自家相公被嚇哭,又聽聞自家兒子要上公堂,馮氏又驚又怒,習慣性的將一腔怒火發洩在刑昭昭身上,她衝過去就開始推搡毆打刑昭昭。

“你做什麼?”鮑奇羽也沒料到馮氏說打就打,他張開手臂去格擋馮氏,結果拉扯間馮氏一把將刑昭昭推進他懷中。

眼見著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被潑辣的舅媽毆打,鮑奇羽也顧不得許多,轉身背對馮氏將刑昭昭護在懷中,急怒攻心的馮氏太過生氣一時忘了尊卑,對著鮑奇羽的後背又踢又打,狀如瘋婦。

鮑奇羽出身於書香門第,自小被教育君子動口不動手,千不能萬不能,就是不能打女人,結果白白捱了好多下捶打。

偏馮氏做慣了粗活力氣不小,打起人來不輕,他又疼又氣轉臉對著看熱鬧的兩個衙役大喊,“張虎、趙龍,你們快拉開她。”

在旁看戲的張虎、趙龍聽聞召喚,這才跑過來一左一右的拉開馮氏,衝她怒目而視,“我家少爺也是你這潑婦可以染指的嗎?”

鮑奇羽嫌棄的別開臉,想跟沒文化的張虎說,染指不是這麼用的。

馮氏被二人架著,此時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對衙門裡的老爺動了手,她嘴唇顫抖東看看西瞅瞅,終於頂不住壓力哇的一聲哭起來,只是她哭著也不忘拉踩刑昭昭,“都怪你這喪門星。”

憑白捱了頓打罵的刑昭昭此時也是懵的,她看著近在咫尺,散發著墨香的懷抱,一張俏臉紅的似煮熟的蝦子一般,腦中雖渾渾噩噩,可少女矜持讓她本能的推開眼前的男子。

鮑奇羽千防萬防卻沒防住會被刑昭昭一把推開,為穩住身形他連退了好幾步,期間還踩了夏旺兩腳,最後才站穩腳跟。

被踩到腳疼的眥牙咧嘴的夏旺,抱著被踩到的腳趾單腳跳著原地轉圈圈,卻敢怒不敢言。

鮑奇羽好心救人還被推,可也只能對著又羞又惱的刑昭昭一揖到底,“無意唐突姑娘,還請不要見怪。”

刑昭昭看著對自己行禮的鮑奇羽,此時也清醒過來,她忙側身避開他的大禮,紅著臉結結巴巴道:“大……大人,對……對不住。”

門房處鬧成一團,早已驚動了福田院的院長鬍三多,他匆忙趕過來,對著面前亂糟糟的場景全無頭緒,所幸還記得鮑奇羽,他圓臉上一派和氣,“鮑師爺,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鮑奇羽對著胡院長拱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