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院長心下做了決定,算算時間又快到江老爺從他這裡要人的日子,為免再生波瀾,他決定親自去趟江府,讓江老爺暫且消停一些。

吩咐人備馬車,他自己去了江府,讓他的長隨侯全去東關村將刑昭昭的弟弟從她舅舅夏旺家接過來。

“院長,好好的為什麼要接刑昭昭的弟弟過來?”

侯全不明所以,他跟隨胡院長多時,知道胡院長對女色淡薄,雖然刑昭昭當得起絕色二字,但當初胡院長收留刑昭昭也不過是圖個好名聲而已,再者也是為江老爺多備個血庫,畢竟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報官,能省很多麻煩。

面對自己的心腹之一,胡院長也不隱瞞,“顧縣令的那位大外甥好像瞧上了刑昭昭,咱們賣刑昭昭個好也算不得什麼,反正多個孩子,咱們也能從朝廷那裡多領一份銀子。”

“呵,這丫頭好福氣。”侯全氣哼哼道,胡院長不貪圖女色,並不意味著旁人也不貪圖,他一早就瞧上了刑昭昭,只是礙於刑昭昭是江老爺的備用血庫而不敢有所行動,江老爺那老混蛋只吸處子之血,他還想著等江老爺啥時候放棄了刑昭昭,他好嚐個鮮。

“那般姿色,是福是禍全憑遇到什麼樣的男人。”胡院長中肯的說罷,嘆口氣道:“看來那丫頭是有些造化的,居然被鮑師爺瞧上了。”

嘴邊的鴨子飛掉了,侯全心中有氣,不由氣哼哼道:“誰不知負心皆是讀書人,指不定這鮑師爺只是想與她玩玩呢。”

“無論如何在鮑師爺沒有厭棄她之前,你不要輕舉妄動。”胡院長語重心長的叮囑完,這才上車離去。

侯全心中有怨,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乖乖去幫刑昭昭接弟弟。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不說侯全去東關村接刑承毅,只說胡院長獨自去了江府。

江家本就是鳴沙縣的首富,與那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不一樣,江家仁善樂施,在鳴沙縣內的口碑一直很好,人人都稱江家是積善人家。

自三年前江老爺的嫡親侄子官至戶部尚書一職後,江家已經是鳴沙縣裡既富且貴的代表,即便鳴沙縣的父母官對著江老爺也要客氣三分。

只是江老爺的身子一直不大康健,甚少出現在人前,只有了了數人才有幸能被他召見,胡院長算是其中之一。

傳聞中的善長仁翁此時斜斜歪在椅子上,一件華貴的錦衣紫袍虛虛的將他瘦弱的身體籠在其中,他有一雙渾濁的眼睛和一副看不出年紀的身體,他的身上皺紋很少,可並不會讓人覺得年輕,他的面板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那兩片薄薄的嘴唇卻豔麗如窗外盛放的榴花。

七月的天氣,江老爺的房中門窗緊閉,雖然燃著名貴的檀香,味道並不難聞,可總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胡院長默默打了一個寒噤,不止被他送來的小丫頭們怕這位江老爺,他自己也怕他,每每見他都覺像在面對一條冷血無情的巨蛇,不知什麼時候他就會張開巨口將人吞噬。

與胡院長見過禮,江秋年挑起眉毛淡淡道:“還不到日子,胡院長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胡院長小心的隱藏住心底的厭惡,他笑了笑關切道:“江賢弟,身子可好一些?”

江秋年低頭看了看自己血色全無的指尖,不冷不熱道:“勉強活著罷了。”

這位江老爺脾氣向來乖張,胡院長也不以為意,只是繼續道:“江賢弟莫要氣餒,聽說鳴沙縣裡新來了一位醫術高超的女大夫,改日請她過府來給你瞧瞧。”

“女大夫?”江秋年不屑的扯了扯唇角,驀然輕笑道:“除非挖她的心肝來吃,不然她可治不好我的病。”

他話語裡的淡漠和血腥都讓胡院長驚心,他隨著乾笑兩聲,卻不知如何接話,這時一名清秀的小廝端著茶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