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聶弗陵都在養傷,醫官對他千叮萬囑,絕不可勞心費神,不然身體虧損太大。

聶弗陵是知輕重之人,他將緊要事務處理好後,便依醫官所言在屋中靜養。

但他沒有在自己乾元殿待著,而是去了季蘊的長樂宮。

宮中之人議論紛紛,皇后同陛下置氣這麼久,這也該從母家回宮了。

鄭嬤嬤十分高興,自陛下出宮後,她一直提心吊膽的。

如今陛下回來了,她可算是放下心來。

“陛下,這天愈發冷起來,老奴照你的吩咐 ,已令人將長樂宮重新佈置過。”

陛下對她說,他已經尋回了皇后,過段日子便接她回宮。

她覷著聶弗陵臉色:“這長樂宮畢竟是皇后所居,陛下打算一直住這嗎?”

聶弗陵回她:“朕先替皇后住著。”

他擔心季蘊的寢居長時間無人居住,會顯得冷冷清清,她肯定想要熱鬧暖和的屋子。

聶弗陵又問她:“壁爐暖牆可做好了?”

“快好了,明天就給陛下燒起來。”

鄭嬤嬤很心疼他,瞧他都虛弱成什麼樣了,又是傷又是病的。

“朕用不著,等皇后回來再燒。”

暖屋是在牆壁另一側燃起炭,熱氣透過牆傳來,整個屋子裡都是熱的,是時下最奢華的取暖方式。

聶弗陵並不怕冷,縱然他病中虛弱些,腳下放盆炭火也夠了,暖牆是他給季蘊準備的。

“皇后的冬衣備好了嗎?”

“都縫製的差不多了,過幾日就給皇后送過去。”

“庫房有條白狐皮料,你讓尚衣局為皇后縫成襲袍。”

“是,老奴這就去。”

聶弗陵在吃穿用度上向來隨意,很少奢華之舉,不像他的兄弟,荒淫到要用美人牆取暖。

聶弗陵心裡盤算著,還有哪些要為皇后準備的,務必讓她回來後住的舒適。

他還是頭一次為別人的生活起居費心籌劃,這種體驗新鮮而奇妙,讓他莫名高興。

鄭嬤嬤不想他太費神:“陛下,你就別再操心了,老奴會佈置好的。”

在她看來,皇后回宮當然是件高興事,但也不必這麼大陣仗。

看陛下這樣子,像是要迎接九天神女一樣。

兩日後,聶弗陵召集大臣開朝會。

朝中有些大臣知道他去了會稽。

他們很納悶,吳地雖富,但陛下也不至於親自跑一趟,國庫就這麼缺錢嗎?

有人猜測他是急於一戰,為了保證軍餉充足,他便親自出面。

還有一些訊息靈通的,他們知道皇后並不在母家,她出宮後不知去了哪裡。

於是這些人便上奏:“陛下,皇后是一國之母,久居母家不歸,成何體統。”

其他大臣也附和:“是啊,皇后是六宮之主,還是讓其早些回宮為好。”

他們雖各自猜測不同,但想法卻一致。

若皇后再不回宮,他們便上奏讓陛下選充後宮,陛下後宮女人少得不像話。

“眾愛卿說得對,朕也甚為思念皇后。只是朕剛從會稽回來,事務繁忙。等再過幾日,朕親自接皇后回宮。”

眾人腹誹,接什麼接,皇后自己不會回來嗎?一國之君,怎可如此懼內?

上陽宮。

太后淡淡道:“皇帝今日閒得很,竟然來看哀家。”

自上次聶弗陵將阿啟阿晨兄弟處死後,她更討厭他。

雖然那兩兄弟對她來說不過是玩意兒,但她也因為不高興。

如今她名義上貴為太后,卻被軟禁在自己宮中,連女兒也被禁足在公主府。

聶弗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