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弗陵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話:“怎麼,見到朕,你很意外嗎?”

季蘊茫然無措,她豈止是意外?她都想掐自己一下。

再看看蕭連江,何懷信,還有在衝自己拼命使眼色的二哥

她到底是狠下心來,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唷,好痛!

看來這真不是在做夢!

她勉強一笑:“妾實在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陛下。”

她知道聶弗陵遲早能找到自己,但想不到他會親自前來。

不,他來肯定有別的事,找自己只是個添頭。

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會為女人丟下朝政,何況他又那麼好面子。

可是會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親自前來?

聶弗陵又道:“朕也很意外,會在陸府見到李小娘子。聽人說你要二嫁,可據朕所知,你那夫君並沒死。”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定定直視著她:“改嫁之事,你那夫君知道嗎?”

季蘊被他氣勢壓迫得難受。

她退後兩步:“其實他,他跟死了差不多。妾只當他已死。”

陸峻聽著雲裡霧裡,這李小娘子的夫君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有死?

聶弗陵扳過她肩膀:“你就這麼急著嫁給陸家子弟?他們知道你夫君還活著嗎?”

季蘊心虛:“他們自然是不知,是妾騙了他們。”

啊,誰能想到聶弗陵會來會稽,還來的這麼快。

陸峻暗暗叫苦,李小娘子信誓旦旦的說夫君已死,還穿了孝衣,有模有樣的。

敢情鬧了半天,她夫君還活著?那陛下又是怎麼知道的?

眼看聶弗陵比李小娘子高大半個頭,他攬住她肩膀時,李小娘子似乎在害怕發抖。

他壯著膽子道:“陛下有所不知,李小娘子是不得已才撒謊的。”

聶弗陵攬著季蘊手臂緊了緊:“哦?是嗎?”

“她那夫君有些不堪具體我就不說了,總之令人髮指。李小娘為此受了不少委屈。”

“她一個弱質女子,若非傷心到極致,怎麼編排夫君已死的謊話。”

“若她夫君真活著,她怕是也不願同他一處。我可陪她去討和離書,之後再娶她進門。”

季蘊相信陸峻說的是真心話,想到自己之前所受的委屈,一時又傷心又感動。

她悲傷道:“七郎”

“青青別怕,陸某不毀約,我一定會說服祖母與父親。”

陸瞻在一旁只想罵醒陸峻,他怎麼就生了個痴情種?還瞎!

這傻兒子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是陛下自己看中了這女子,他爭什麼爭?只會火上澆油!

於是他喝道:“七郎,你快出去,別再衝撞陛下!”

陸峻不理會父親,只是急道:“陛下,你快放開青青,她害怕你。”

聶弗陵低頭看看在發抖的季蘊:“青青?七郎?看你們這番郎情妾意,真令人好生羨慕。”

何懷信縮著頭,這熱鬧他實在湊不起,不敢。

季琅之也是想不到,妹妹居然這麼快就梅開二度。

他心裡一陣苦水翻騰,眼下要如何收場?

此時他不能上前去認妹妹,否則大家都會知道季蘊是皇后。

如此一來,不但陛下顏面盡失,季蘊也會遭人非議。

蕭連江狠下心來,猛然朝陸峻砍下一掌。

豈料陸峻並沒有倒下,他吃驚的看他:“你,你要做什麼?”

眾人也都看向蕭連江,他舉著手在空中,神色十分尷尬。

季琅之不能再由陸峻胡來,他上前利落一掌,陸峻應聲而倒。

嘖,蕭連江那輕飄飄一掌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