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弗陵茫然道:“什麼安安,安安是誰?”

季蘊不悅道:“妾在問陛下呢,你夢中叫了好幾次這個名字。”

她後半夜睡得輕,隱隱聽到聶弗陵在叫安安、安安,那語氣可不一般。

看季蘊要生氣的樣子,聶弗陵趕緊安撫她:他根本不認識叫安安的人,男女都沒有。

且這麼親熱的叫法,也不是他的作派,至今他叫季蘊,大多還是叫皇后。

季蘊覺得也有道理,便不再多想。

兩人梳洗完畢,奚望也趕來了。

聶弗陵也沒說皇后疑似有孕,只說讓奚望給她診平安脈。

奚望診完脈樂呵呵的:“娘娘身體康健,脈象有力平和,並無不妥。”

季蘊驚道:“怎麼會——不是滑脈嗎?”

她急急補充道:“昨日杜醫官說本宮是滑脈,疑似——”

奚望明白了,穩妥起見,他又仔細把了一次脈。

“沒錯啊,娘娘脈象平和,不是滑脈。”

他對二人解釋:“滑脈未必就是有孕。這脈象也是會變的,昨日是滑脈,今日就不是了。”

季蘊聞言心裡空落落的,她低下頭,偷偷去看聶弗陵。

聶弗陵雖然也有幾分失落,但他還是安慰季蘊:“無妨,咱們也沒打算那麼快要孩子。”

季蘊卻不想等下去了,她對奚望道:“你不是有方子嗎?趕緊為本宮開來。”

奚望有些為難:“這”

他看向聶弗陵,這得看陛下的意思。

聶弗陵勸季蘊:“皇后,你今年不過十七,急什麼,等上兩年也使得。”

季蘊心煩意亂:“不等了,妾不想再等下去。”

聶弗陵使奚望使個眼色,讓奚望退下,他來安撫皇后。

奚望連忙告退出去。

今日奚望不用在宮中當值,他回到家裡陪夫人。

見他回來,馮寡婦忙殷切的迎上前,現在大家都稱她為奚夫人。

兩人成親也近兩月了,感情是蜜裡調油,十分要好。

奚夫人臉上喜氣洋洋:“夫君,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咱們要有孩子了!”

奚望手一抖:“你說什麼?”

奚夫人笑道:“我月信一向極準,這次卻推遲了許久,你快給我瞧瞧。”

奚望忙去探脈,果然!

奚夫人催他:“到底是不是?你倒是快說!”

奚望激動道:“是,是,確實是有孕,夫人啊,娶你真是我的福氣。”

他高興的鬍子都在抖。

奚夫人很得意,她果然沒料錯。

“夫君,陛下召你進宮為皇后診脈,娘娘貴體無恙吧?”

“無恙無恙,皇后身體好著呢。”

哎,皇后求子之心迫切,看她的樣子很失望。

幾日後,奚夫人接到皇后召見她的旨意,她有些忐忑。

雖然她在邊境生活,但進京後知道了不少宮中規矩,皇后通常召見的都是公候夫人,奚望不過從五品醫官,皇后見她做什麼?

眼下奚望在宮中當值,她找不到人商量。皇后召見,她又不敢拒絕,只得隨內侍入了宮。

到長樂宮,她不由暗暗打量起來。

長樂宮算不上奢華,但也富麗氣派,尤其是對奚夫人來說,她哪裡見過這些。

季蘊語氣溫和:“奚夫人,本宮與在霜州與你也是舊相識,今日召你來敘敘舊,來洛陽後一切可還習慣?”

奚夫人忙不迭回道:“習慣,要是在京中還不習慣,那霜州的百姓就沒地兒說理了。”

說完她有些後悔,這可是皇后,豈容她口無遮攔。

她惶然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