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後,季蘊讓鄭嬤嬤點了兩個能幹穩重的宮女,讓她們去服侍南越王妃。

另外她還囑咐二人,讓她們每日一信傳回宮中。

若有一日收不到信,她便認作是南越王在搗鬼,屆時上門問責就是。

晚上聶弗陵來到她寢宮,季蘊見他神色間似有不快,關切的詢問他所為何事。

聶弗陵告訴她,北瀚國的使者來朝,說他們大汗剛死了妻子,想求娶河間公主,還說不介意公主嫁過人。

大臣們都氣壞了,罵他們汗王算什麼東西,敢求娶天朝公主。

北瀚使者也不生氣,說他們大汗是真心仰慕公主,陛下若同意公主下嫁,大汗會將公主供起來,以後他們必視中原王朝為孃舅。

聶弗陵想也不想,當場回絕。

北瀚使者仍不死心,他說如果不願嫁公主過去,便是瞧不起他們汗王。

聶弗陵心中來氣,可兩國交戰,尚不斬使者。何況這使者只是狂了些,更不能懲罰他。

北瀚使者還揚言,要在洛陽多待些時日,希望他們的誠心能打動皇帝。

季蘊聞言有些不解:“北瀚為何敢口出狂言?烏孫部尚且敗於陛下之手,難道他們更強?”

聶弗陵對她解釋,原本北境最強大的是烏孫部,前幾年被聶弗陵打得潰不成軍。

之後北瀚部族趁機崛起,收編了部分烏孫勢力,又逐漸吞併周邊小部落,漸成氣候。

尤其是今年,北瀚愈發張狂,他們有心挑釁中原,試探虛實。

聶弗陵說話間神色冰冷,這幫狄人,拿他當病貓嗎?

此時是秋季,北瀚馬壯糧足。可本朝今年所遇天災甚多,國庫空虛。

季蘊有些緊張:“陛下會將公主嫁於北瀚汗王嗎?那汗王今年多大年紀?你”

她雖不喜公主,但也沒有多恨她。

邊境苦寒,狄人生活習俗又與中原王朝截然不同,沒哪個女子情願嫁過去。

聶弗陵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朕從來沒想過。”

季蘊撫上他好看的眉眼,“妾相信陛下,咱們不用拿女人和親,也能護衛邊境。”

前朝有位公主,和親後先是嫁於異族大汗,待大汗死後,便嫁於大汗長子。

大汗長子死後,又嫁於大汗次子,臨死前曾向東遙望,一生不得歸故鄉。

聶弗陵點頭,有些皇帝會送公主換取安寧,但這於他而言,是極大的侮辱。

保家衛國本是男兒本分,為何一定要犧牲女人。

季蘊將頭埋在他脖頸間:“妾恨不得自己是男兒身,做陛下的將軍,為陛下分憂。”

他嘆氣:“你還是做朕的皇后吧,刀槍無眼,朕不要你去戰場送命。”

“那陛下別生氣,為了咱們的孩子。”

聶弗陵伸向她小腹:“朕不生氣。”

皇后的小腹依然平坦,但他卻當作那裡已經孕育了生命。

季蘊很有些悵然。

若有選擇,她真想做個男子,成為最厲害的將軍,打下萬里江山,捧到他手裡。

那時自己在他心裡肯定很重要,而且不管他有多少女人,自己也不會再吃醋,還可以與他一塊飲酒作樂。

聽二哥說,男人都是一起撒尿的,若真變成男人,她也不虧。

聶弗陵不知她心中所想,不然又要說她不知羞。

聶弗陵摸著她的臉頰:“皇后今日在宮中都做些什麼?”

“妾今日出宮了,去見一位朋友。”

國事已經夠他煩心了,她不想說宛若之事讓他分心,所以一語帶過。

聶弗陵以為她見的朋友是李青辭,也沒有多問,拉她去榻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