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累得手指都抬不起來,只是哼哼唧唧抗議。

聶弗陵柔和道:“皇后剛到宮中,有很多事情不甚明瞭。朕會派鄭嬤嬤來你身邊侍奉,有不懂之處,你可請教於她。”

季蘊聲音微啞,仰起粉白的小臉問他:“鄭嬤嬤是誰?”

“她是朕的乳母,陪伴朕二十多年了,你可以信任她。”

季蘊點頭,她輕推聶弗陵:“陛下,天大亮了,快去處理政務。”

聶弗陵神色有些不自然,今日是他放縱了,往常這個時間,他早該去了太極殿。

出了長樂宮,張公公踩著小碎步跟在聶弗陵後面,陛下臉上笑意盈然,他也跟著高興。

聶弗陵十二歲封燕王,十五歲去各地遊歷,十七時北境打烏孫,十九歲東海平寇,堪稱一代英主。

張公公侍候了他兩個多月,從來沒有見過聶弗陵苛待下人,也不荒唐好色。

但不知為何,外頭卻在傳他不仁不孝,喜怒無常。

他不禁為陛下感到委屈,但陛下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聶弗陵說了皇后三十六道菜不必減少,季蘊當然就聽他的,畢竟她昨天吃得很開心。

但當她再次看到滿滿一桌菜時,還是覺得有些過了,這哪裡能吃得完。

她想了想,便叫了惠妃和兩位婕妤,陪她一起用午膳。

收到邀請後,三個人的反應都不同。

惠妃:皇后這是想通了?要施恩寵收買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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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婕妤:哼,聽說陛下昨夜又去了皇后宮中,她是要當面炫耀?

吳婕妤:嚶嚶,我不過是在夢裡親近了陛下,皇后這都看出來了?不要打我的臉。

不怎麼她們心裡怎麼想,都得老老實實去見皇后。

到了長樂宮,皇后卻對她們和顏悅色,熱情洋溢的給她們介紹著一道道菜。

“這是燕窩溜鴨條,清蒸鱸魚,那是玉蘑扒魚翅”

“不要客氣,你們都多用些。”

此刻季蘊眼裡只有美味珍饈,她勸人吃飯很誠心。

惠妃遲疑著:“多謝皇后娘娘款待,妾就不客氣了。”

她示意另外兩人,放心吃就是,皇后還能毒死我們不成?

一頓飯下來,大家不再那麼客氣生分。

惠妃拍她馬屁:“皇后娘娘寬厚,往後妾們可是要常來。”

季蘊點頭:“行啊,你們來了,我教你們舞劍,強身健體。”

惠妃:“娘娘不愧是將門之女。”

趙婕妤:“皇后娘娘,聽說陛下昨夜又在長樂宮留宿,連續兩天,你不累嗎?”

季蘊輕咳:“陛下他其實很顧惜本宮,本宮不累。”

趙婕妤慪得不行:“陛下真是體恤娘娘。”

吳婕妤:“皇后娘娘,顧惜是,是怎麼個顧惜法?”

趙婕妤想問得真好,她也很想知道。

季蘊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她吱唔:“嗯吳婕妤,你不是京中人吧?今年多大了?家在哪裡?跟本宮說說。”

吳婕妤眼圈一紅,像是找到了知音:“妾今年十八,前年入燕王府,家在會稽,有父親母親和姐姐妾好想家人。”

吳婕妤眼圈紅了,季蘊心生憐惜,溫言安慰她。

惠妃看得起雞皮疙瘩,好一副姐妹情深的畫面。

趙婕妤想,如果她開口讓皇后去勸陛下雨露均霑,不知道皇后肯不肯?

惠妃像是趙婕妤肚子裡的蛔蟲:別打這主意,皇后不過才與陛下親近兩天,你就想著這個,皇后娘娘豈會饒你。

難得趙婕妤這次聽懂了她的暗示。

是啊,萬一惹惱了皇后,她可是連公主的胳膊都敢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