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定歡還小,一天只給他吃一小塊飴糖,他平日寶貝得很,一個塊糖要含很久才捨得嚥下。

太后愣住了,這孩子正眼巴巴向自己獻寶呢,這糖,怕是他最寶貴的東西了。

他如此簡單純粹,沒有任何目地的親近她。

一時間,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季蘊忙道:“呃,歡歡真好啊,可是皇祖母不愛吃這個,你自己吃。”

聶定歡卻不肯依,他又將快化掉的糖遞到太后嘴邊,眼神十分固執。

太后心中一堵,不知是何滋味。

聶弗陵有些擔心,他剛要上前抱走聶定歡,卻見太后伸開手,接過了聶定歡的口水糖。

聶定歡這下滿意了,他樂得咯咯大笑,口水都流到了嘴邊。

季蘊捂著臉不忍直視:“歡歡這個傻樣,像誰啊。”

聶弗陵輕咳,他必要先為自己辯解兩句:“朕小時候好像不這樣。”

太后卻道:“這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哪裡傻了。”

聶定歡的口水流得很歡快,下巴上都是。

太后有些嫌棄,卻還是用衣袖給他擦了擦。

哎,孩子流口水的樣子倒不難看,至少比鄭王歪嘴斜眼的樣子強多了。

聶定歡乖乖的讓她擦口水,也不鬧騰。

季蘊走向聶弗陵身邊,輕輕扯他衣袖。

聶弗陵輕聲道:“母后,朕今日只是來看你,並無他意,母后勿要多想。”

季蘊也道:“當年之事,陛下也是剛知道,他——”

太后面色一凜,她想到什麼,聲音冷厲起來:“鄭嬤嬤那老婦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聶定歡瞪大眼睛看她,小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聶弗陵見狀十心疼,他忙伸開雙臂:“歡歡,快到父皇這裡來。”

聶定歡一頭扎進他懷裡,聶弗陵抱住他:“歡歡別怕,父皇在呢”

他哼哼唧唧,季蘊也蹲下來拍著他哄,他才笑了。

太后不禁有些後悔,剛才那樣怕是嚇到了孩子,孩子不肯再理她。

她嘆道:“好了,哀家你們也看過了,無事便走吧。”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對太后來說也好,對聶弗陵來說,都是如此。

季蘊深知這點,她低眉斂眉:“是,母后,我們改日再來上陽宮看望你。”

聶弗陵眼神看向太后,他抱上聶定歡:“歡歡,我們走了。”

聶定歡朝太后揮揮小手,嘴裡又嗚啊嗚啊叫著。

“好了,咱們下次還來呢,回去多攢幾顆糖拿給皇祖母,可不許從嘴裡摳東西給人吃。”

“你的手!又往哪打呢?淨往你父皇臉上招呼。哎,又流口水了。”

此後,兩人時不時帶著聶定歡去看太后。

聶弗陵忙時,季蘊便自己帶著聶定歡去,聶定歡十分活潑,太后也不冷臉對他,漸漸會和他說幾句話,偶爾也抱抱他。

聶弗陵與太后的母子也沒那麼緊張了,母子二人能平和的說上幾句話,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言官們見帝后常帶著小太子往上陽宮跑,他們不再說什麼,找了些別的事情去參,總之他們不能閒著。

一日,季蘊抱著聶定歡,跟聶弗陵閒閒說起二哥的事。

“大哥與大嫂回沙州了,如今府上冷冷清清的,二哥也是,不趕緊娶個妻子,總讓父親操心。”

何懷信曾問季琅之:()醋精皇后的心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