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遲宥梟懸著心才放下來。

可霍子龍也沒多說什麼,只說凌洛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可能暫時不會回來,再等遲宥梟追問,電話就從那邊中斷了。

半月後,凌洛回來了。

她看上去沒有霍子龍說的狀態不好,只是清瘦了。

“阿洛!”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樣,望著她艱難開口:“你瘦了。”

凌洛笑了笑,主動跑上去抱住了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遲宥梟摸了摸她的頭,格外珍惜。

“下次去哪兒我們一起。”

“嗯。”

晚上,在露天陽臺看星星時,凌洛說起了回京都的事。

“那天,安沫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凌洛翻出照片遞給了遲宥梟,讓他萬萬沒想到是一張幾十年前的照片,照片泛著微黃,依稀還能辨認出人的模樣。

“這是咱爸?”遲宥梟指著其中一個略帶疑慮。

“不是。”凌洛沉默了一下,說道:“是霍老。”

“霍老?”遲宥梟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確實發現了些那個年代的元素,茫然道:“怎麼會這樣?”

霍老和凌父的相似程度達到了十之八九,不怪遲宥梟覺得不可思議,就連凌洛也慌神過。

當初安沫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只當一個笑話一笑而過,並沒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安沫的照片發過來……

,!

凌洛沉吟一會兒:“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其實也不足為奇,可在非南的時候,我總覺得師父有事瞞著我,我直覺告訴我,他和我奶奶的關係並非他說的那麼簡單。”

“那霍老怎麼說?”遲宥梟倏然坐直了身體。

“他說他是我爺爺。”凌洛微微笑了一下:“他連騙都不願意騙我一下。”

遲宥梟微頓,消化了一下:“或許他是把秘密瞞太久了吧。”

這樣戲劇化的事情也難怪凌洛消化了半個月,一個自己從小敬畏的師父,轉眼間成了拋妻棄子的爺爺,論誰也很難轉變。

他摟過了凌洛:“你和霍老說開了?”

“算是吧,他最應該求得是我爸的原諒。”

遲宥梟說道:“你能這麼想就好。”

“在他們的婚姻裡,我能理解他們兩個人的所有決定。”

在國家改革開放的時候,誰都想出份自己的力,霍老先生為中成藥奠定的基礎是史無前例的,他為了自己所熱愛的事業犧牲了陪伴妻子的時間,她作為科研人員能理解,但她也能理解奶奶的離開。

遲宥梟忽然說道:“你還記得來港中前,吳大爺對你說過什麼嗎?”

——大膽的往前走,做了選擇就別後悔,每條路都會開花結果的。

阿公說的話,她還記憶猶新。

凌洛“嗯”了一聲:“記得。”

“吳大爺也做了選擇。”

遲宥梟指著照片另一張年輕的面孔,細細端詳,還真和凌洛記憶中年輕的吳大爺有幾分相似。

原來阿公說的,每條路都會開花結果是說給她聽,也是說自己聽的。

吳大爺和霍老做了兩種選擇,有了兩種人生,可誰也不能說誰的選擇是絕對對或者絕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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