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他要知道這些答案的背後,是陷阱,是深淵,是身份暴露的可能性。

她本能的想要逃避這些。

因為她害怕一旦宣之於口,所帶來的到底是歡天喜地,還是萬劫不復,這些都無從知曉,現在的她賭不起,她的公司,她的實驗室都賭不起。

遲宥梟視線鎖著她,似乎是看穿了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問我?”

凌洛搖頭,迴避他的眼神:“沒有。”

但遲宥梟的視線依舊牢牢的鎖著她,彷彿以此來看透她內心的想法。

“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想要知道這些?”

凌洛凌亂的拒絕著,試圖逃離他的懷抱,卻被他錮在懷裡。

遲宥梟無動於衷,一字一句按照自己心裡所想而說:“我想知道這些,是因為我想知道你和……”

“宥梟。”凌洛忽然打斷了他,她知道要是再說下去一定一發不可收拾。

她一直躲閃的雙眼也終於敢抬起來,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同時她的眼神也是哀求。

哀求他不要說下去。

遲宥梟一字一頓,說道:“阿洛,你和東來醫藥到底有沒有關係。”

凌洛的呼吸猛的停住,眼睛也一動不動,身體就像定住了。

這到底是肯定的疑問,還只是猜測的疑問?

她分不清,過了好半天,她才說:“有啊,我的貨都是在東來醫藥進的。”

“只是這樣?”

他今夜問了很多問題,很多次,他都是目的明確的問,每個問題都是陷阱,等著她出錯露餡。

只有這次,他好像只想要個心安的答案。

像他這樣的人,如果真想查她,應該只是分分鐘的事,可他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寧願聽解釋,也不願意去查。

只要她說,他便信。

可是他的這種信任好像燙手芋頭,又好似什麼洪水猛獸,給她帶來無盡的為難和害怕,所以她不願意和他交心。

“所以,你還是不信我是嗎?”凌洛艱難的開口,心口堆滿了艱澀:“是不是我承認我和東來醫藥有關係,和你結婚就是圖你的錢,你才高興。”

對話又回到了早先的矛盾點,就這麼不斷的拉扯,反覆碾壓著兩個人的心口。

“你只是想要這個答案,以此來證明我就是貪圖你家錢的虛偽女人,好讓你心安理得的拿錢來買我是嗎?”

遲宥梟聽出了不對勁,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凌洛自嘲的笑了一聲,很溫柔的說道:“你看,我確實是個不知好歹,還不會哄你高興的花瓶美人,可能真讓你失望了,我這種人不配當什麼豪門太太,如果你玩膩,早點和我說,我不會訛著你一輩子。”

這種自嘲的溫柔,更像是某種釋然。

這種釋然同時也在掩蓋著她被羞辱的難堪和冰冷。

“阿洛——”遲宥梟急切的叫著她的名字。

凌洛笑了笑,語調輕而平靜:“我以為我們至少有最起碼的信任,是我恃寵而驕忘記我們身份懸殊了。”

眼看她要起身離開,遲宥梟不顧一切地叫住了她:“阿洛,我沒有不信你。”

凌洛停下腳步,這份信任那麼沉重,重到她喘不上氣,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為什麼他的信任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有些很重的負罪感。

“今天這些是因為東來醫藥那些新聞嗎?”她沉默了一下,問道。

遲宥梟:“是。”

“原來是這樣。”凌洛怔住,醒悟過來:“所以你不信我見到了霍小姐?”

“沒有……”遲宥梟深吸一口氣,垂眸不敢看她:“我只是覺得太巧了。”

“如果不信,你大可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