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揹包就跑,快速往上走。

好在他好像行動不便,速度很慢。

但我這時候根本不敢怠慢,快速繞上與他交錯的青石橋,直接往上一層走。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智慧,雖然看起來速度不快,但我甚至連他從哪兒出現的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腐爛成這樣都還能起屍,直接顛覆我以往的認知。

距離山壁越來越近,但我卻覺得呼吸開始困難,頭也很暈,視線變得模糊。

不好,中招了。

我心中只喊出這麼一句,人就直接倒下。

最後的意識中,似乎有人舉著火把從黑暗的山壁拐角處走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醒了過來,這一覺睡得我神清氣爽,身上的疲憊感都沒了。

我坐起來,感覺剛剛躺得很舒服,就低頭去看,發現身下墊著的是一張很軟的墊子。

身上還蓋著一件衣服。

我將衣服放到一邊,環顧四周,這是是一個很小的山洞,像一個房間,石桌上還擺著熱水壺等東西。

有人救了我。

我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

這個山洞並不黑暗,我左邊的山壁上直接鑿了一扇窗,陽光此時從那裡直射進來,整個洞裡都非常亮。

我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從這窗看出去,能看見對面的樹林,距離很遠,而且以視物視角判斷,這山洞應該是很高的。

我起身正想往外走,汪臨沂剛好這時回來,他手中提著一瓶水,看到我就微微笑了一下,卻沒說話。

他將水放下,拿杯子倒了一杯,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將水倒進水壺,提著出去了。

我跟著他出去,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山洞,也鑿了視窗,但開口是背陰面,沒我剛剛出來那個亮。

此刻洞中正燒著火,火堆上做了一個吊鉤,汪臨沂就將水倒進燒水壺中,然後掛到了火堆上。

他轉身看到我,解釋道,“怕你受不了土腥味,打算燒開再給你喝。”

我點點頭,跟著他在火堆邊坐下,心中有很多話要問,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盯著火堆,見我不說話,就轉頭往窗外看。

良久,他道,“我以為你不會來。”

“雖然期待你能來,但也不希望你來。”

這話就很矛盾,但我也沒接。

我心想,我本來也不想來,這不是迫不得已嗎。

汪臨沂轉頭看向我,“吳邪。”

他臉上有點無奈,嘆了口氣,“你為什麼還沒學乖?”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很陰鬱的氣質,現在那種感覺沒了,但他給我的感覺還是很不舒服,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才合適。

就像是笑裡藏刀的人,一步步靠近你,面上看似無害,心中卻計劃怎麼將你拉入深淵。

與人相處,我從沒感覺到過害怕。

是的,“害怕”。

我終於想到了,就是這個詞。

他讓我覺得“害怕”。

確切說,是害怕跟他待在一起。

這人就是個瘋子,鬼知道他發瘋的時候會不會再弄出什麼可怕的東西。

汪臨沂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就搖頭笑了一下,“瘋了十年的人何止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