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一股尿騷味瀰漫。

吳書來現在才是真的害怕,一路上包括被關在地牢中,雖然也心中忐忑有些害怕,但心中卻沒怎麼當回事,總覺得自己還有迴轉的餘地。

這時候才大叫道:“大人,大人,小的有話要說,請大人手下留情!”

周子安不緊不慢,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吳管家,如果你想說的事不是本指揮使想聽的,就不用說了。本指揮使沒那個時間聽你講故事。”

聞言吳書來心又涼了個透。感情自己一路上想的故事,這些人是一個字都沒有相信。

眼看進來的兩個人又繼續動手拖拽自己,心電火石間,迅速做出了決定。

“小的招,小的一定如實交代,再不敢有絲毫隱瞞。”

吳書來雖然是個下人,可作為一個主子常年不在家中的一府管事,他可以說就是吳宅裡實際上的主人。

只有每隔幾年吳枸回京時,他才需要如下人一樣伺候人。

且吳枸每次回京,都是陪上官述職,無法確定在京城要待多久,並未聲勢浩大的將家眷都帶上。

就算回來,也就是多了一個主子在吳書來頭頂上,是以吳書來這些年別說受苦,就是伏低做小的時候都很少。

現在就要受刑,他深知自己一下都不能忍受,想想都覺得心顫。

沒有多加思考,他就決定全盤托出,讓自己少受點皮肉之苦。剛才在地牢中的那些盤算,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且想的太美。

幕後之人願意搭救自己甚至給好處的前提,是留足了運作的時間,且不會牽連到那人本身。

可週子安不給一點喘息的機會,且看起來已經知道不少,這樣的情況下,哪怕自己不說,只怕那幕後之人也不會相信自己在重刑之下能守口如瓶。

自己被用了刑半死不活,根本就沒有了被救的價值。

自己想的家人會被安頓的前提是自己對幕後之人有用,可什麼都沒溝通的情況下自己就被打死,只怕家人也沒什麼被優待的機會,不被遷怒就好。

再說了,吳書來本就是個自私的人,家人的性命哪有自己的命來的重要。

想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剎那時間。

周子安擺了擺手,兩個衙差不再繼續,又將吳書來扔回地上。動作堪稱粗暴,但看起來沒有繼續用刑的架勢。

坐著審問的幾人都沒有出聲,只看著趴在地上的吳書來。

吳書來知道幾人都在等他供述,一旦自己說的不讓他們滿意,只怕即刻又要被用刑。也不敢讓幾人開口催。

稍微調整了一下跪姿,就開口道來。

“小的是吳宅的管家,只是我家大人常年在江南,並不經常回京,所以吳宅平時都是小人在打理。大人平時京中的禮節往來都會書信安排小的準備。因為大人並不在京中,也少與京中官員打交道。只是吳家本家就在京中,我家大人從前頗受本家照拂,每次年節都是小的親自去本家送上節禮,與本家那邊的人算是熟悉。”

吳書來說的吳枸的本家,便是定安侯續絃所出的鹽商吳家。

吳家當家老爺吳青霄最善投機,眼光也獨到,當家三十年間,將吳家從普通的鹽商發展成京城首富。

當然這個首富是指在經商的人家,並不能將達官顯貴放在一起比較,畢竟民不與官鬥。

於是他提拔了家族中讀書好的苗子進行舉薦,其中最有出息的就是吳枸,在吳枸入仕後,又一番運作將他奉上對自家生意有助益的鹽政司屬令之位。

吳青霄妻妾四人,卻只得兩個兒子,都是嫡出。因為父母尚在,並沒有分家,兩人都在家中幫忙生意。

大兒子吳翎有兩個嫡子一個庶子,二兒子吳煜有一子一女,都是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