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腦子都想不出老人此舉的目的。

李汶悠悠道:“是禍躲不過,是福不用躲。如果他打定主意要害我們,在明處總比在暗處好。”

林慕便又問:“那為什麼要讓他同行?”

林慕這麼一個初出茅廬的都知道這種人不應該靠近,要心懷警惕,沒道理李汶不知曉。

李汶微笑道:“我們這裡不也有個煉氣士嗎?”

林慕:“......”

不能這麼算啊!!

回到房間後,林慕抽出那本無字摘錄本,在封面上寫下“風月集”三個字,出乎他的意料,那根奇怪的秀麗筆書寫起來倒是行雲流水、揮灑自如,甚至不用沾墨,極為靈巧方便。

翻開第一頁,林慕寫下李汶的一句話。

是禍躲不過,是福不用躲。

滿滿的江湖經驗啊!必須得寫下來!

瓷白的月光宛如疲倦的鳥兒棲息在窗欞邊,靜謐而溫柔,灑進來數寸,頗有節律地步行。近些的地方有點喧譁,鋪滿青石板的路上行人如點,沾了點暖黃色的光。

這就是......這個世界嗎?

傷筋動骨一百天。蒼白清瘦的少年便捧著本太極拳譜研究了起來,照著前幾頁依貓畫虎,竟然還學得有模有樣的。

最關鍵、也最驚喜的一點,是當他身架手臂緩緩遊走的時候,內心一切的胡思亂想居然都在一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真正地做到了“心無雜念”。這個收穫對於少年來說可謂是極大。

極大。甚至大過於那些功法、珍寶。

想到功法,林慕就不禁又是一嘆。

靈識裡的那篇《暗水幻術》可是玄官都說過一句“挺有意思的”,而他之所以沒去碰,自然是因為“自創峰”這個說法。

雖然葉宿從來沒有和林慕說過什麼我們自創峰上的弟子所學功法都得是自創,但在宗內的日子裡,林慕都或多或少地聽說過自己所進入峰脈的規矩,其中就比如“自學功法都必須是己創”,他之所以不學這門可以算是姜鎏傳承的功法,自然是怕壞了忌諱。

但聽玄官老前輩說他與葉宿是好友,不可能不知曉這個規矩啊,既然如此,又為何會留下一句“可以學一學”?

林慕想不明白,乾脆不想。房間內書籍擱淺床頭櫃,月光皎潔如水,少年認真地學著太極。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一個青澀的聲音道:“開門,蛋哥,我是陳學習,那隻竹箱做好了。”

林慕道了一句“等等”,收拾好東西,這才不急不忙地為他開了門。

一雙修長的丹鳳眼顯出風流,不得不說,這位陳道友還是很有豪閥貴公子的樣子,只不過因為此時的討好神色而清減幾分氣度,“蛋哥,怎麼樣?”

他拎了拎手中的東西。那是一隻漂亮的翠綠竹箱。

林慕對於竹箱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領著陳學習走近屋子內來,兩人相對而坐,他便笑眯眯道:“身為一個修士,還是築基期的修士,為什麼硬要加入我們的隊伍?”

如此開門見山,陳學習眼中閃過幾分訝異:“蛋哥,何出此問?鄙人訊息堵塞,直到了京城才聽聞水源國的人魚之災被解決了,又苦為路痴,在林子裡迷路,要不是你們駕車經過,不然還得跌跌撞撞個數日呢。自然想報答諸位。”

林慕道:“待人以誠,道友終究還是不信任我啊。”

下一刻,他左手凝聚起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猛地轟向陳學習。

陳學習雙手自動,稍微扭了一下手腕,周遭靈氣剎那間凝滯定型,還沒等林慕手中的火球落到他的天靈蓋上,便已化成了縷縷煙塵消散。

陳學習的神色變得平靜,那雙丹鳳眼便顯得很涼薄了,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