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金丹期的修士。

林慕沉默片刻,先拉了拉衣角,攏合衣襟,然後端坐起來,“鄙人黃蛋,築基期修士。”

那位五官普通、年齡二十出頭的青年拱手,態度溫和道:“鄙人路知遊,是楓葉宗下一位金丹修士,當下和同門正在處理一個宗門任務,如果打擾了閣下的休息,我替這位師妹道歉,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希望閣下多多包涵。”

這位自稱黃蛋的少年沒有自報家門,要麼是出於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要麼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山澤野修,身為有編制的修士,路知遊仍然以禮相待,誠懇道歉,算得上是很有禮貌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位紫衣少女,微皺眉頭,示意道:“道歉。”

少女依舊抱著胸,她冷冷道:“我在追那個傢伙的途中,突然感到有修士的氣息,怕是障眼法或者同夥,所以下來看看。”

林慕心裡捧出來第一個疑問:宗門?水源國境內有宗門?不,或許是傳送來的,就像是自己當初道居宗上執行任務一樣......不過,既然這個小地方請得起宗門修士來解決患難,那為什麼水源國皇室請不起?萬萬沒有這樣的道理。一位金丹期的修士領銜執行任務,這個所謂的楓葉宗,應該也是一個有規模的宗門,不應該水源國皇室沒有向他們求救才對......

難道是玄官老前輩封鎖了水源國向外的求救訊息?只是為了這一局棋盤不被打擾,方便自己更好地歷練?不對,玄官前輩推崇的是“順水推舟”,藉著格子設計棋盤,不會如此大刀闊斧,玩弄人間......那為什麼,當初幫助水源國處理人魚之災的只有那些五湖四海的奇人異士?

林慕的念頭在心裡打了個轉,眼下情況不容多想,便暫且擱下,“我是道居宗的一位修士,和你們類似,也是下山來進行任務的,並不是散修,身下的修為,全都是有實有據的,屬於正統。不過,就算我是一位散修,自學成才,閣下也沒有肆意窺探的道理,貿然扣一頂同謀的帽子於他人頭上,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這番話邏輯清晰,主次有當,先點出自己的身份,然後再追問下去,很講道理。路知遊臉上笑意尷尬,心情複雜,看來這下子對面是不肯善罷甘休了,得賠靈石了嗎......

路知遊介紹了一句:“旁邊這位是我的同門師妹,名叫顧霖臨。”

“道居宗的修士?你可知道此地距離道居宗有多遠?”顧姑娘依舊抱胸而立,臉上先是閃過懷疑和困惑,緊接著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前幾日聽聞水源國曾經有人魚之災被修士解決了,是你的什麼人?師兄?師父?亦或者是,你?”

她語帶不確定,因為林慕只是個築基期的修士,而人魚之災,就算是他們此次的隊伍配置都不敢保證能順利解決。而對於林慕自報家門出於道居宗,這位姑娘倒是不怎麼懷疑,第一,是因為道居宗在衣襟洲居中而踞,距離此地極其遙遠,算不上在一洲之地南北之間遙遙相望,但也至少隔著千山萬水,就算要騙人別人也不會去編這麼一個蹩腳的謊言,太假了。所以大機率這位少年不是在說謊,第二嘛,則很簡單,看臉。

是我,不過當時有太多不確定因素加成,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那算得上是珍寶的靈氣儲物戒和玄官前輩的暗中操盤......林慕感覺自己有些臉大,之所以一開始他不自報家門,自然是因為之前騙了陳學習一頓,做戲要做全套,但現下又說了,是因為他感覺自己不說清楚難以擺脫這兩位不速之客的懷疑,而且陳學習可能沒有那麼快到來。

在九洲之內,道居宗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龐然大物。

得唬唬人家才行。

他想了想,點點頭,“是我和我的同門一起解決的,不過自此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各自執行私人任務去了,當然,是有聯絡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