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紫鵑一見寶玉要走,顧不得自己委屈,便衝上來抱住他的腰。

寶玉掙脫不得,更兼紫鵑同原來的襲人一般早已經是他的人,多少有些憐惜,只得按捺住性子,溫言撫慰一番,如此一來,竟誤了去探望寶釵。

薛家這裡鬧哄哄的,往來問候的人絡繹不絕,寶釵早已醒過來,她暗自打定主意,等一會兒寶玉來了,必定要問個清楚。

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閤府上下都有人過來,便是這裡雜亂,姐妹們不方便過來,也都派了貼身的大丫頭過來探問,唯獨怡紅院,只來了一個小丫頭,問什麼也說不清楚,再也不見旁人過來。

等到眾人都散了,寶玉連個蹤影都不見,寶釵頓時心灰意冷, 越發的愁苦傷心。

薛姨媽心知必有異樣,無奈薛蟠上竄下跳的弄了這許多人來,反而不方便問女兒,好容易等到傍晚,忙忙的叫人把門都關了,自己來問女兒。

薛姨媽掀簾子進屋,便聽見薛蟠在那裡說:“多虧了我找了那些和尚道士過來, 妹妹這不就醒過來了嗎?”

寶釵也不搭話, 只是坐在那裡垂淚。

薛姨媽怒道:“你個孽障還不消停,你要氣死我嗎?”

薛蟠十分委屈,還要再分辯,便聽媽媽問道:“我兒,到底出了何事?你怎得這般模樣? 快說與媽媽聽。”

寶釵的眼淚像走珠兒一樣的掉下來,一時間竟然哭的泣不成聲。

薛姨媽急切的說道:“我的兒,你倒是說話呀, 你要急死媽媽。”

寶釵見母親急的變了臉色,方才哭道:“我在怡紅院聽幾個小丫頭說,說,說寶玉早已經定親了……”

薛姨媽登時變了臉色,她失聲道:“這怎麼可能?你不要聽人胡說,這是再沒有的事, 你姨媽……”

薛姨媽的心通通亂跳,她自己的姐姐她知道,心腸硬著呢,不是個靠得住的。

薛蟠還不明所以,這裡頭的事兒他不太清楚。

因著他整日家胡混,賈家內宅的事他並不知道,也沒人跟他說。現在聽說寶玉定親,定就定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多少也知道妹妹跟寶玉的那點事兒,在他看來就是有麼一點兒意思,又有什麼打緊, 既然寶玉定親了,給妹妹再說一戶人家就是了。

他剛笑著說道:“原來寶玉已經定親了? 太不夠意思了,此事我竟然不知道,趕明個一定要他做東……”

薛蟠的話還沒說完,便見薛姨媽一頭栽倒在地上。

薛姨媽這一回病的可不輕,迷迷糊糊中拉了拉薛蟠的袖子,喃喃的說道:“你打發兩個夥計悄悄的去平安州,讓他們去打聽一下訊息,要快去快回,現在就動身。”

薛蟠雖然平日裡呆了一些,也沒傻到家,見母親跟妹妹這個樣子,心知必有緣故,當下便要派人出去打探。

卻被寶釵攔住了。

“哥哥不用打發人去平安州,讓夥計們多拿些銀錢去南安郡王府,雖然此事沒有外傳,他們家裡人必然是知道的。”

既然妹妹說了,薛蟠便著人立時去打探。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對南安郡王府來說這不是什麼秘密,他們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找了個姑爺還藏著掖著的?只不過因為主子們都不在京城,所以才沒有外傳。

只是略微一打聽,事情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夥計隔著簾子稟報著:“事情再沒有假的,早在兩年前就定了親事,璉二爺親自去平安州下的小定,聽說裡頭還有林家大爺的事。”

“怎麼說?”

“南安郡王府的二姑娘原定了靖海侯世子,誰知世子爺戰死在了西海沿子,皇上隆恩,著靖海侯庶子周昌晉世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