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時刻就跟夢一樣,甚至連夢也不敢夢到這樣好的。

宋聽因此悄悄閉上眼,假裝自己還在昏睡。

楚淮序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的腕骨,這樣親密的動作叫宋聽心潮澎湃。

此刻他的心間就如同平靜的湖水被投入一顆石子,漣漪漸漸擴散開來。

心跳不受控制地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鳴瑜。

他在心裡默唸楚淮序的字。

鳴瑜合清響。

宋聽的字就是淮序照著自己的字給取的。

所以他們就連字都是連在一起的。

他的名字是這個人給的。

他的命也是這個人的。

鳴瑜。

他再一次默唸了這個名字。

每念一遍,心跳就重上三分。

楚淮序恰在這時睜開眼,低頭去看宋聽。

——這個人,剛剛好像動了下。

“醒了?”楚淮序試探著問了一句。

宋聽緊閉著眼睛,眼珠子卻在眼皮子底下不安地滾動著。分明是在裝睡。

楚淮序覺得好笑,故意彎下腰,慢慢地朝宋聽的臉靠過去。

隨著他的不斷靠近,宋聽的眼珠子轉得愈發厲害。

等到兩個人的額頭馬上就要碰到一起的時候,楚淮序終於停了下來。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人,溫熱的鼻息像羽毛一樣輕拂在宋聽臉上。

對宋聽來說,這無疑是一場最旖旎的酷刑,叫他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停滯了。

心臟卻截然相反地猛跳起來,快得不正常。

過了很久,久到宋聽幾乎快要繳械投降的時候,楚淮序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宋聽的眼皮。

指腹下的眼珠子滾得跟心跳一樣快,男人幽幽的冷香拂在宋聽鼻息之間:

“大人如果再不醒,奴可就要走了。”

他邊說著,指尖一路往下,從宋聽的眼睛輕刮過他高挺的鼻樑,再到乾燥的雙唇。

這個人的心明明是冷的,是他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能化開的千年寒冰,這會兒卻因為高熱的緣故,染上了溫度。

指尖從唇邊離開的時候,楚淮序抽回手,像他說的那樣,作勢就要站起來。

下一瞬卻被一隻手掌牢牢握住:“別走!”

宋聽睜開眼,半是期待半是祈求。

楚淮序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走,深更半夜的,他能走去哪,不過是逼著裝睡的人醒過來而已。

聞言,從善如流地坐回去,笑盈盈地望著人:“大人總算捨得醒了?”

宋聽也覺得自己裝睡的行為很幼稚,心虛地撇開視線。

但他又捨不得不看淮序,很快便又將目光轉回來,直直地盯著人看。

“行了,別看了,躺進去一點,給我讓個位,折騰死我了,困。”楚淮序不耐煩地說。

宋聽卻不想睡。他覺得此刻的楚淮序太溫柔了,溫柔到他又覺得這是個夢,如果他睡了,這樣的溫柔的淮序就會消失。

“公子,你親親我吧。”他握著楚淮序的手,手指在他掌心輕摳著,“我疼……”

今天他可能真的病得不輕,喊了一晚上的疼。

楚淮序俯下腰,緊盯著男人的眼眸,獨屬於他的冷香叫宋聽目眩神迷:

“大人這是還沒睡醒?”

宋聽抿了抿唇,重複道:“我疼……”

“那便疼著吧。”楚淮序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左右都是大人自找的。”

他掙開宋聽的手,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一條胳膊便勾住他脖子,將他用力地往下帶。

兩人的身體被迫緊貼